等一众人循着玫夫人的指引浩浩荡荡赶到禁地所在,夜色已晚,四周早燃起熊熊篝火,瞬间驱散了夜的寒凉。

禁地内枯槁一片,寸草不生,只有外围才有繁茂参天的大树,像一排排守护秘宝的巨人士兵。禁地深处建了一座祭祀用的大殿,是用青花石垒砌而成,模样庄严古朴。殿前一尊石雕狼神像硕大无比,同样宏伟的还有丈许的殿门,左右各用金漆勾勒了契丹原始崇拜的日月图腾。

耶律宗徹率众蹑步潜伏殿门前,正琢磨着怎么安排人手包围突入,就听殿内忽然传来柳如蕙平静无波的顾唤声。

“既然到了,便都进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柳如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尚有些犹豫。唯独耶律宗徹,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突然趋前踏上了祭殿的青石台阶。

小戚抢前一步拦住他。“赤术,小心有诈。”

耶律宗徹淡淡道:“我们是柳如蕙特意请来观礼的客人,他既有这份用心,自不会怠慢我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说罢,越过小戚已然推殿门而入。

小戚错愕,有听没有懂,正待追问,被展昭抬手拦下。展昭窃瞟了眼耶律宗徹毅然决然迈入大殿的背影,道:“赤王殿下说的不错。我们能如此顺利进到这禁地,是柳如蕙特意引我们来的。”

“此话怎讲?”

“依玫夫人所言,通往禁地的路上至少应有四五个杀阵环环相扣。可除了为首的梵息阵被柳如蕙改成了抑扬律吕阵,给我等造成一定困扰,其余阵法我们皆未触发。显而易见,这绝不是我们运气好,而是柳如蕙一早就把这些杀阵抹了,才让我们一路顺遂地来到此地。”

小戚蹙眉凝思,正在忖量柳如蕙意欲何为,就听一旁白玉堂叹息道:“如蕙确想要对你母子与紫瑾复仇,但比起杀了你们,他更迫切的是想赢回属于自己的身份。我信他忠于赤王、维护我们之心并无虚假,所以他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将我们都陷入死地。那音阵诡异难破,然只有困阻之能,没杀人之契。想必从一开始设阵,只是因两位师尊意外出现,怕扰了他的计划,这才防范于未然,施以非常手段牵制。”

白玉堂虽恼柳如蕙不择手段害苦了猫儿,但也能谅解对方偏执想要复仇的心,以及对自己一片赤诚。就像柳如蕙说的,他真的多次手下留情了,要不是看在他白五爷的颜面上,频繁介入并扰乱其复仇大计的展昭早被柳如蕙记恨上囫囵削片了。而当初夺取黄金杖时他不慎中毒,柳如蕙竟甘冒被识破的风险毅然为他解毒,足可见他待他真心至纯。

展昭听白玉堂话中摆明的袒护之意,心头隐隐有些膈应。倒不是凭生醋意,而是他怕柳如蕙会负了白玉堂满腔的信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柳如蕙若能顺利继承宫主之位倒也罢了,若其当真不是宫主之子,只怕后续之事更难预料。

如是想着,展昭骤然生出一种焦虑与迫切。他怀揣忐忑,继耶律宗徹后第二个步入殿内。白玉堂与赵祯默契相视一眼,亦步亦趋跟上,护在展昭左右。再接着是两位师尊及一干赤王麾下。倒是小戚因玫夫人不适磨磨蹭蹭,紫婵宫的人反倒成了最后入内的一批。

殿内,契丹巫祝祭礼该有的布置一应俱,显见早有准备。契丹崇山、崇天、崇日月、崇狼神,可是这座殿内并没有任何代表自然神灵的神像,反而在供奉的高台放置了一座真人大小的泥塑,是一尊圣女像。

那圣女左手挽着身前的垂髟,右手拢起似拿捏着什么,姿态柔美,活灵活现。久经岁月风尘模糊难辨了五官,唯有一双凤目不知什么嵌缀,在明火执仗的光晕映耀下,隐隐折射出微弱紫芒,将整尊圣女像衬托得既温柔又神秘,远远粗略看去仿佛真人一般。

所有进入殿中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第一眼被圣女像吸引。即便从未见过,但凡听过紫婵宫传说的,亦能猜到这尊圣女像便是象征着紫婵宫第一任主人——紫婵。不过入殿众人大多来不及为圣女像发出惊叹,就已被塑像下或坐或站的几人转移了视线。

除了仍着一身祭礼华服的柳如蕙与萧紫桓,最惹人瞩目的非那大剌剌站立一旁的木槿段莫属了。他背着手神态自若,一瞬不瞬望着正以契丹祖礼祭告的柳如蕙,目光之柔和,平生仅见,可见木槿段待云颐母子当真与众不同。

进殿免不了响动,木槿段对此皆视若无睹,直到瞟见南宫惟与谦和道人联袂而至,眉宇间才绞出一抹凝重之色。而相比之下,两位师尊更面沉如水,南宫惟甚至不得不将攥紧的拳头背在身后,才克制下想要出手的蠢蠢欲动。

木槿段见状,冷笑一声,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右侧。只见昆兀揣手而立,隐在袖笼下的手正牢牢抓着放置雄蛊的竹筒。

而在木槿段左手边,则贴身置了一把石椅,紫瑾歪斜着身子虚靠在椅背上。他面容惨淡,唇无血色,一看就抱恙在身。原本浑浑噩噩整个人陷在椅中萎靡不振,结果闻声视线刚对上进殿来的展昭,唰地亮出了神采,几乎失控不自禁抓握扶手想借力站起,却被发现异动的木槿段按着肩头又摁坐了回去。

木槿段眼神怨毒地睇向展昭,俯身在紫瑾耳边低语威胁:“你若不想为师现在就捏死那雄蛊,让你心爱之人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