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寒好似陷入了个荒诞不经的梦境。

梦中的一切都足以使他胆战心惊,吓出一身冷汗,他皱着眉想要挣扎着清新过来,但梦境又黏又重,包裹着他逃脱不得。

“凤道友?”

“凤道友?”

一迭声担忧的呼喊,像是从水天交接之处,渺远地递来。

这呼喊终于搅碎了雾气弥漫的水波,凤城寒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少女敛眉垂眸,担忧地望着他,一双冷澈的秋水眸顾盼间,清楚地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金羡鱼紧张地问:“你还好吗?你脸色不太对。”

凤城寒如梦初醒,怔了怔,猛地移开了视线,回想方才的梦境,或者说幻境,脸色业也苍白了大半。

他只记得他与金羡鱼重逢,结伴除妖,那只妖兽尤善幻术,二人一时不察,落入幻境之中……

就在这时,凤城寒猛然意识到金羡鱼的面色微红,神情有点儿古怪,欲言又止。

凤城寒只觉脑子里轰然一声,一片空白,心脏似乎猛地从心口跳出来。

两人一齐落入幻境之中……

如玉的面色遽红,纤长的眼睫颤动得厉害,眸如春水般可怜摇动。

脸红是具有传染性的,金羡鱼最先清醒过来,本来想让凤城寒不必在意,可被他这羞愧交加的神态一传染,整个人也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真的不是很在意。”金羡鱼忙道。

凤城寒见她额头微微冒汗,脸上微红,如菡萏出水,就又联想到幻境里他囚禁她的荒诞,心头微热,下一秒又被铺天盖地的羞愧所吞没。

金羡鱼见他面色煞白,身形隐约有摇摇欲坠之势,急忙道:“真的!”

她拿自己举例子:“我从前还梦到过自己忘记穿裤子招摇过市呢。”

这无疑是个灾难性的例子。

凤城寒不可控地想象到那一幕,浑身僵硬,像是被她呛到了,咳得面色通红,“咳咳……”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羡鱼汗毛险些炸了起来,脸上更红,“我的意思是,有人说过这代表着做这个梦的人害怕在众人面前露怯丢丑……”

那他囚禁她的那个幻境代表着什么?凤城寒的面色更白了。

金羡鱼无奈地深吸了口气,深知这个话题不可继续,只好又转移了个话题,“你……你感觉怎么样?神识可有受损?”

凤城寒抿了抿唇,为了配合金羡鱼,他垂眸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细致地检查了一遍,“井无什么异样。”

金羡鱼站起身笑道:“可惜又让那妖兽跑了。”

凤城寒道:“……它已是强弩之末,成不得气候。”

二人搜寻一圈无果,回忆刚刚那个话题,相顾无言,更觉尴尬,匆匆走到旅社,在各自的卧房前话别。

这一晚上,注定谁也别想睡好。

凤城寒点亮灯,看了一会儿书以求静心,可字只浮在眼前,没看一会儿他就撒开书,解开琴囊。

这一切的动作是极为自然流畅的。

当一个熟悉的琴音从指尖自然跃出的时候。

凤城寒浑身一颤,琴音走调,险些失手咋砸了琴。

他再也维持不住强作的镇定,怔怔地望着墙上倒映出的人影。

人影被烛火拉得很长,风一吹,跟着跃动的人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预示着他内心的污浊不堪。

他为什么下意识地弹出梦中那个琴音?难道他真对金羡鱼怀揣着那般龌龊的想法吗?

他真的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不准外人玷污窥探吗?

凤城寒说不出话,眼睫颤抖如秋风中的枯蝶。

如果这幻境真的足够荒诞,就像金羡鱼说的没穿裤子的那个梦一样,他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他畏惧,只是因为幻境揭开了他虚伪的皮囊,直切入他内心最隐秘最污秽的想法。

作为幻境的历经者,金羡鱼这一晚上也没睡好。但她知道凤城寒,这个时候恐怕更加难捱。

有人共患难,这尴尬和痛苦便也不再那么令人坐立不安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样想着,金羡鱼迷迷糊糊地睡去。

可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尴尬再度回笼,金羡鱼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拼命祈祷凤城寒面皮不要太薄,如果他能默契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什么,揭过不提,她也方便继续演下去。

可出乎金羡鱼她意料的事,第二天一整天她都没有看到凤城寒。

第三天、第四天,全然不见他的踪迹,他在刻意躲着她。

这一夜下了一夜的春雨。

凤城寒回到卧房,沐浴更衣,穿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坐在灯下写信。

他如今的名气更甚于从前,有不少百姓主动写信过来请他去除妖,信笺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他不得不花上半夜时间统一回复,排布时间。

淅沥沥的雨中传来一阵敲门声。

凤城寒以为是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