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日子仿佛过得很快,江枕月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在塌上看话本子了。

而江南等地也终于放晴,自当又回到了那个“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一番景象。

不过这些日子里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通州官员果真开闸放水了,余下众县防不胜防,因此损失惨重,但昆山县因着用了双堤坝的法子,只被冲毁了里头的堤坝,所幸没有形成大灾。

再说朝廷那头得知此事,圣上震怒,治理了各县官员治理不力的大罪,通通贬官,只有江承志因着治水有功幸免于难。

而那苏州知府在朝中官员的弹劾下,果真顺藤摸瓜找到了所有涉事官员,判了个抄家,自此水患之事便落下了帷幕。

贪官污吏被治罪自然是大快人心,不过可怜的就是那些无辜的下层官员也被牵连,还有不少是江承志的昔年好友,旧日同窗,被贬至琼州等荒苦之地。

最可惜的当是扬州知府,本是江承志同年的探花郎,如今官至知府正是前途大好,青云直上的官运,只因在苏州上游,便也被牵连贬官至蜀地。

水患之事过去后,城中不少百姓也因不洁的饮水导致了和江枕月当初一样的泄泻,还有些传染之势。江承志再去相请时,许老大夫倒是一改常态,得知此事后直接出山为百姓医治,更是被人们称为悬壶济世的神医。

江枕月此时正靠在塌上,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小脸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红润。

今日她身上穿的是绣了梨花样式的竹青色交领襦裙,这种衣服倒是颇有几分魏晋风骨,又能衬得肤色雪白。头发只随便用簪子挽了下,鬓边碎发也随着脸庞散落下来,这样一看倒是显得温婉了许多。

此时正出神的想着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父亲颇为幸运,温家兄弟更是贵人,昆山县的百姓也因此幸免于难,自己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家人能够福乐安康。

又发了会儿呆,才翻了几页手中的话本子。

“海棠,书斋里头可有卖什么新鲜的话本子?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桥段,连日来都看腻了。”江枕月嘟着嘴问道。

最初她还是因为无聊才看这些,当时还是得了趣儿的,但日子久了便会觉得索然无味,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桥段,自然往后就没了什么耐心。

海棠看着自家姑娘这般模样,倒也无计可施,“二姑娘,这已经是县城里最新的话本子了。”

说罢又叹了口气道:“要是自个儿写的必不会这般,奴婢最近也跟着姑娘看了许多,倒是想了许多新鲜点子,但是也没有这才华能写得出来。”

这话江枕月一听倒是若有所思,这事儿她倒是能干,说不定还能用这个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话本子最开始都是手写版的,卖的好了才能印,但她的毛笔字倒像狗爬的一样,很是拿不出手,要是想干这行,怕是得先从练字开始。

又想到自己虽身为古代大家闺秀,但是内里的芯子早都换了,琴棋书画皆是一窍不通,不禁有些汗颜,于是打定了主意从头开始。

正巧着她父亲近日来每天都会给那温家兄弟讲课,她去蹭一蹭,应当也是不碍事的。

于是便对海棠说道:“海棠给我准备一套文房四宝,一会儿我去正院的书房找父亲。”

海棠也只当是自家姑娘儿想跟着老爷长长见识,多读一些书,倒也没多问。

只不过想着跟着老爷读书的还有两位贵客,也算是外男,倒是有些犹豫了,这会不会有些不合礼数?

江枕月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就猜到在想些什么,于是解释道:“这我自会跟父亲姐姐表明原因,海棠不用担心。”

说罢,便起身将书放下,待出了院子,直蹦蹦跳跳的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她今日有些想吃那辣汤的铜锅子,再涮些羊肉,要是再配些时下正新鲜的蔬菜,那别提多美了!

这些日子因着水患加上养病,她嘴里都淡出个鸟儿了,早就馋的不行,只想着趁着家里人还不知道,来个先斩后奏。

灶房里头做饭的厨娘见二姑娘自己来吩咐了,又听说是老爷想吃,哪里敢不应,便按照江枕月的吩咐做了。

不过她又哪里知道,这二姑娘是编着瞎话来的。待到午饭十分,江与乐看见那铜锅子,还有一桌子的涮菜眼睛都直了,知道是自个儿妹妹让弄的,更是气的杏眼瞪的溜圆儿。

“这才刚好几日,又整这辣的吃食,如此不爱惜你自个儿的身子,日后痛了病了,可别找我哭。”说罢又用眼神剜了身边的小人一眼。

江枕月看见姐姐生气,只做那乖巧温顺之状,连忙哄道:“好姐姐,可万不能生气,姐姐就是那天上的仙女儿,生了气老天爷就要下雨,只有高兴才行。都怪我嘴馋惹了仙女儿生气,真是该打。”

说完,又真装作要打自己的模样。

江与乐哪是真生气,只是恼她不爱惜身子。听了这话本就消了七分气,如今见她又要打自己,哪里舍得,只连忙拦下。

“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随后只见江枕月像得了圣旨一般,美滋滋的坐在那儿,等着父亲回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