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寄春居。

此时正是早上的时候,凉意正浓。海棠小心翼翼的提着个篮子,上头还盖了层棉布,怕里头的吃食因着这寒风吹凉了。

昨日里因着两位姑娘都有些醉了,自回来后也一直睡到了现在。灶房则在早晨就在知县的吩咐下给准备了甜粥,好给姑娘们养养胃。

待海棠走到屋子外头,又赶紧跺了跺脚,不禁感叹,“真是好冷的天儿!”

随后她便推门而入,正巧着看见床上自家姑娘已经醒了。又赶紧把粥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头,走过去准备服侍姑娘。

“二姑娘,你昨日醉的厉害,又吃了许多辛辣之物,起来喝些甜粥吧,免得伤了脾胃。”

江枕月闻言点了点头,也扶着她的手起了身。不禁觉得自己的头还是隐隐作痛,只觉得这身子恐怕不适合饮酒,以后在也不敢这般了。

随后又先去洗漱了一番,这才坐到桌子前打算喝了那碗甜粥。

“海棠,昨日里我可说了胡话?”她依稀记得,自己先夸了那墨块一句,后头又被海棠捂住了嘴,再然后的事情倒是没了印象。

一旁的海棠此时正准备着自家姑娘今日要穿的衣裳,听了这话难免一愣,随后说道:“二姑娘倒是没说旁的什么,夸了那墨块后,那温公子便出去了,后头姑娘说的都是吃食有关的东西,不曾说了旁的。”

江枕月闻言便有了几分放心。

其实后面那句是有关于温兄的,那人她是极为欣赏的。身为后世人的她,难免会对两世为人都未曾见过的绝色有些心动。不过因着礼仪规矩、身份家世的原因,那心思也只是淡淡的,从未表露。

好在海棠捂住了自个儿,要不然昨日怕是要说出坏了规矩的话。想到这儿,她倒也舒了一口气,便放下了心思喝了那碗甜粥。

江枕月喝完后,便坐在了梳妆台前。今日她和姐姐要应邀去赵府,作为客人应当打扮的正式且不出挑才好。

在海棠的巧手下,给她梳了个单螺,又插了几个竹子形状的绒花作为装饰,显得颇为清新素雅。随后便拿出来一身荼白色的长袄给她穿好,外头搭了个竹子绣花的竹青色比甲,下头穿的是月白色的褶裙。

待收拾好后,江枕月这才带着海棠出了院子。

等她到了另一头的玉絮斋,却发现自个儿姐姐早就带着玉兰在廊下等着了。

“姐姐怎不进去等着,这天怪冷的,莫要得了风寒。”

江与乐闻言便笑了,只说了句“不碍事。”,就要招呼自个儿妹妹一同去县衙外头坐自家的马车。

她自从父亲来昆山县任职,甚少结交好友。只因她自个儿本身就交友谨慎,也不愿结交那些富商家的女儿,一个个上来都是带了目的的,她又哪里愿意搭理。

如今遇到个单纯的小姑娘邀她和妹妹前去玩耍,心情未免也有了些许激动之情,更是一刻也不愿在家里多呆了。

江枕月也看出来自个儿姐姐心中所想,便也觉得应是这般,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没有一两个至交好友的,她和姐姐确实也应该出去交往一下。

待两人走到府衙门前,却发现门口早就停了一辆别人家的马车。

那赶车的小厮见两位妙龄姑娘走出门来,便知道是自家姑娘邀请的客人。

于是开口说道:“小人名叫栓子,是赵府赶车的下人,奉我家姑娘之命来接两位客人。”

姐妹俩见赵家准备的如此妥当也不禁相视一笑,随后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就上了马车。

那栓子也是谨慎又小心,又让府衙里头的一个捕快跟着去了,说是为了让两位客人安心。毕竟是知县的两位女儿,可不能有了闪失。

而马车里的江枕月不禁在心中感叹,赵家不愧是书香世家,下人们的规矩谨慎,更是别的地方见不着的。

这一路上因着寒气都顺着帘子进了来,江枕月倒是也没有心思看看外头是何种情景,但是也隐约听见那云溪楼的戏班子现在异常火爆,有不少富商为那角儿一掷千金。

待听了这般事情,她也不免心生向往,于是开口问道:“姐姐,待有空我们也来听听看可好?”

江与乐倒是也对这事颇有兴致,一则她本来就喜欢听曲儿,二则倒是也能当做玩乐放松心情,于是开口说道。

“这戏班子在城中也待了有些时日了,如今还能如此火爆,想来那角儿也是有真本事的,不若明日咱们一同约了赵家妹妹来此处定个雅间,一起喝茶听曲儿,岂不美哉?”

江枕月闻言点了点头,如此这般倒是更妙了,三个人在雅间里听曲儿,想想真是快活。

约摸着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姐妹俩便到了赵府门前。只那江枕月倒也不是头一回来了,守门小厮见到她这一身女子打扮倒是瞪大了眼睛,倒也没敢确认这就是那江小公子。

两人进了门就见到了那赵雪无身边的小丫鬟,只见她行了个礼开口说道:“两位姑娘好,奴婢名叫当归,特来给姑娘们引路。我家姑娘今日早早的就起来准备了,十分期待两位姑娘呢。”

说罢便引着姐妹俩往后院走去。

赵雪无住的院子名叫见雪斋,在赵宅的西北角。门外是一片竹林,正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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