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寄春居。

江枕月也是刚刚沐浴过,正准备着看一会儿最近新出的话本子。只见她慵懒的躺在那竹塌上,娇嫩的小手还翻动着手中的书本,发尾此时还有些微湿,正搭在那雪白的寝衣上,这一幕倒显得格外的清新秀美。

海棠正巧着也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个篮子,里头装的是那酒糟小圆子和芙蓉糕,这些东西都是自家姑娘极为爱吃的。

她见塌上的人儿还在看书,便把吃食摆在了桌子上头,随后倒也没出声,只因自家姑娘的习惯便是有些随意的,日常的事儿只有想做才去做,自是不太喜旁人刻意提醒的。

不过江枕月听见了瓷器的响动不免也抬了眼,她今日在诗会上头本也没吃些什么,如今也是觉得肚里有些空落落的,此时看到那缠花青枝碗里头的小圆子,便觉得格外白胖,还有那浮着的桂花蜜,样子也显得格外诱人。

见此她便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只把手中的话本子放在了一旁,随后走到了桌子旁,看着上头的东西不禁觉得食欲大动。

“我瞧今日秋娘子做的小圆子十分可口,姐姐那头若是还没睡下,一会儿一道过去送些吧。”

“二姑娘,我在灶房的时候恰巧遇到玉兰了,这小圆子大姑娘也要了一份去的。不过据说大姑娘对赵姑娘的事儿倒是十分在意,到现在都还有些愁眉苦脸的呢。”

海棠说完后,见她吃了芙蓉糕,便又贴心的给她倒了杯花茶。

江枕月闻言只又点了点头,随后便又吃起来眼前的小圆子,虽手上的动作没停,但那杏眼此时倒是盯着一处有些发呆。

今日之事确实也对她有些冲击,好友的那般洒脱是她这个后世人都比不过的。

因着不想留有遗憾,可以不顾这礼仪束缚做了自己想做的,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是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好友从头到尾也没悔过,甚至就算得到了那样的答复,也还能有些释怀。

凭心而论,这些她都做不到。

她惧怕这个朝代的礼仪规矩,生怕自己会不合群,一直想要融入这种生活,偶尔的胆大妄为也都在这规矩之下。

相比之下,她好像过于谨慎小心了。也许,若以后她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也会像自己好友这样表明心意的吧。

想到这儿,她才有些回过神来,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拿着勺子搅了半天,那小圆子还有大半都没动呢。

只又端起碗来,囫囵吞枣的吃着小圆子,便看着那脸颊越来越鼓,颇像个藏食儿的小仓鼠。

待吃完后,又喝了口花茶,随后就又去了塌上看刚才的话本子去了。

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因着时辰有些太晚了,海棠刚想着出声提醒一下,便听见了院子里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个时间若有人来,想必也是有了什么事端,一时间倒只叫两人有些惊讶。

海棠见此连忙出了屋子,到了那院门口便大声喊着:“是谁来了?我们姑娘已经歇下了,可有什么要事?”

外头的小厮听见有人应了,也收了敲门的手,“海棠姑娘,是赵家兄妹来了,说云溪楼的角儿失踪了,正巧着两位姑娘今日去了诗会,所以老爷要询问些事情,还请二姑娘去前头的花厅侯着。”

海棠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些惊讶,今日自家姑娘是男装进去的,自个儿倒是一直在楼外头侯着了,诗会的事情也是路上听见了一点儿,这会儿听说有人失踪也实在是吓了一跳。

应了那小厮的话后,只快步走回了屋子,将此事告诉了自家姑娘。

江枕月本来正拿着那书看的津津有味,一听这话连忙放下了话本子。

她一直觉得寒塘为人甚有骨气,但这般身份想来也是十分容易遇到麻烦,倒令她没想到的是会失踪。只这事儿还和自个儿好友扯上了关系,也让她十分担心,只想着赶紧到前头问个究竟。

在路上的时候也想着这失踪的原因,只觉得寒塘如今也是此地最为红火的角儿,只一举一动想来都有许多人注意,就说那戏班子的老板,平日里看的就甚紧,这事儿一出就意味着他的摇钱树失踪了,想来应是最为着急的。

若说有什么冲突,只那王仁今日醉醺醺的都被抬了出去,左右不过一个富商的庶子,难不成还真有那个胆子与前太傅作对,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寒塘虏去不成?

这事儿倒叫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待江枕月到了前院的花厅里,只抬眼一寻,她便看见自个儿的好友正梨花带雨的哭着,姐姐正在一旁安慰,模样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寒塘怎就失踪了,雪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赵雪无一抬头,见是自己的好友,不免那些委屈和害怕一瞬间都涌了上来。

只听她说道:“我本和兄长都已在回去的路上,只半路被斐故截住了,说是寒塘寻不见人了,我因着与他们两人交好,自是担心不已,便与哥哥一同去寻了几圈,但也没瞧见人,这才来知县这头报官,旁的倒也不清楚了。”

江枕月听她说完不禁皱了眉,只见好友十分伤心的样子,想来必是对那人还有些感情,如今定也慌了神,倒也不好再追问。

只又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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