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急的家书,大概半月后能送到平安镇,不过再怎么快的速度,都不如走官府直达的捷报快。

三年一次的喜报,被人快马加鞭送往各个府城县城。

平安镇的金山村。

吃过饭的张氏,再次拿出那张薄薄的婚书细细打量,抚摸着上面两个烫金的姓名,她好像还没回过神。

旁边的陆大富看到她又掏出了婚书在哪里看,忍不住唠叨:“你又不认识字,还整天看它做什么?”

听了这话,张氏也没有恼,只是纠结:“二郎的婚事咱们就这么给他定下了,会不会太草率了?他平时一向主意大,等知道了后会不会怪我们?”

陆大富对她的想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那么多做什么?时家这么有钱,咱二郎又不是入赘,娶了人家小郎君那是二郎赚了好吧。”

闻言,张氏不高兴的眉头紧蹙:“钱钱钱!你眼里怎么都是钱!这二郎要是不喜欢娶回来那不就坏事了?到时候再怪咱们擅作主张怎么办?”

陆大富听了很不以为意,这有什么?

“不喜欢就再取消呗,反正现在也只是定亲,等回来二郎不同意,取消也对他们时家没什么损失啊?”

“唉!跟你没话说!每次都跟你说不到一起,这能是一样的事吗?”

来来回回折腾,她儿子是小子也就罢了,可对方是个哥儿呀,时家虽然有钱,但这退亲的消息传出去,对一个哥儿名声总归来说是不好的。

看到张氏为难的模样,陆大富也懒得争辩,直接将事实摊到面前:“卫河决堤二郎下落不明,当时时家大哥不是说了,人家郎君去寻人可以,但是需要个由头,反正都说两人心意相通了,那早定亲也没什么影响嘛,你何必操那个心。”

“我这个当娘的不操心谁操心?”张氏拍了下旁边桌子:“这要不是前些天收到二郎报平安的消息,我早让大郎沿着路去找了。”

“这万一两人关系又没这么好,再让咱们凑一起,以后要是闹点矛盾,二郎处境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张氏又开始望着婚书叹气。

“娘别想那么多了,快来喝点绿豆汤消消暑。”

大嫂秀兰掀开竹帘子走了进来,将手里端的那一大盆绿豆汤放到了桌上。

“刚用山泉水冰过了,现在喝最解暑气。”

看到儿媳妇一人端这么大盆进来,二郎的事都瞬间抛到了脑后:“秀兰你现在月份大了,这些事情最少少做啊,一定要当心身子!”

见自家婆婆紧张的模样,对方忍不住笑道:“这盆绿豆汤才多重,没事的娘。”

张氏连忙拉着秀兰的手坐下,开始给她交代孕期的注意事项,孕期多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有一些必须要注意的事项。

都是妇人之间的体己话,陆大富在旁边也不方便听,干脆喝了碗汤出去遛弯了。

两人话题从肚子里的孩子上面,聊着聊着又回到了陆修远身上。

张氏还是忍不住担心:“你说娘这次做的对不对?可如果不定亲,让一个未成亲的哥儿去找二郎的下落是不是也不太好?”

她神色纠结:“早知道还是让大郎去了……”

秀兰又舀了一碗绿豆汤递给了张氏:“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那天我看小郎君的脸色,估摸两人都互相属意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你忘了之前过年那会,二郎整天早出晚归的,饭都不在家吃,我估摸应该就那会有感情的。”

听了这话,张氏仔细回想了一下:“你说的也对,那俩月二郎脸都圆了,个子也窜了不少。”

“就是呀,娘你就放宽心吧,有什么事情,二郎回来不就清楚了。”

通过儿媳妇的一通劝,张氏好像也想开了,不再纠结定亲的这件事情。

几天后的清晨,大家都趁着天气凉爽,赶紧给地里的庄稼除草。

有条件的人家用锄头,没条件的就用手拔,反正村几乎没几个闲着的。

大家都趁着这会早上最凉快的时候,赶紧将地清理出来,等正午的太阳出来好将这些杂草都晒死。

尤其是村口的田地里,那边聚集的人最多,干活干累了,就坐田坎间抽袋烟,聊聊天,东家长李家短的,话题没一会就转到陆修远身上。

“哎,我说陆二婶,你家二郎乡试考的咋样的?中没中啊?来消息了吗?”

这话一出,大家不由得安静下来,视线都转移到了张氏身上,留意着她的表情。

陆修远赶考的消息,这也是目前村里人最关心的一件事了。

张氏听了这话,停下锄地的动作回道:“这两天还没收到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那人眼睛滴溜溜直转,开始起哄:“咱们二郎这么聪明,那去考试还不一考一个准啊,村里现在就等你们家好消息好喝喜酒呢!”

对方这话让张氏有点难回答,她对儿子虽然有自信,但乡试的难度她也大概知晓,就他们县里这些年只出了一位举人就知道,这考试有多难。

现在听到村民这种话,她连忙摆手:“二郎还年轻,这才第一次考,这种事情可不能打包票,不过如果过了,肯定会摆宴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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