晡时,舒棠按原计划带着吕自唯来到中军帐,撩开帐帘,叶初尧和舒熠都坐在里面。

自古有云,戏已开唱,八方来听,一旦开口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唱到完的,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不,当她带着那鳖走进来的时候,里边儿的俩人正眉头紧蹙满面凝重的研究沙盘呢!

真是好家伙,就那么凭空捏造的一场征战,亏他们两个大男人能演的跟真事一样,叫舒棠乍看之下差点没乐出声。

她强忍笑意,上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甚至那股向上拉扯的力拽的嘴唇生疼,这才将笑憋了回去。

压低声音清清嗓子,重新调整好状态后,舒棠走上前去:“前方战况如何了?可有捷报传回?”

“哪儿那么快啊!”舒熠抽空抬眼瞄她一下,随即忙将心思部扎回沙盘上,生怕耽搁半点排兵布阵的时机:“刚才说到哪了?哦……对!”

“都知道蛇国军风野蛮,擅长直率粗暴的拼杀,所以我认为和他们迎头相碰不是最佳的打法。”

“你看,现在他是抱成一团的力量,集火往一个地儿猛攻,就如同一支锐利的箭,直面相对冲击力过于巨大,当然会势如破竹般勇猛。”

“可要是将他这团力给搅散,哪怕不至于令其溃不成军,至少能分散开受力。只要不硬碰硬,便是我们擅长的打法!”

叶初尧点点头:“所以,咱们得匀出半数轻骑兵绕侧,弓兵也得发挥尽作用。”

“你没听边境的百姓叫他们什么吗?蛮人!顾名思义就是魁梧彪悍,却木讷呆板。我们对付这样的敌人,理应灵活消耗,不该一昧搏杀比狠。”

舒棠看两人演的入迷,不禁玩心大起,心想那自己也不能落后啊!要来,就给他来个做戏做套!

于是待两人话音落下,她立即跟着怒拍桌案附和道:“对!就是就是!咱们泱泱大国,数百年沉淀的文明,兵法高深莫测,布阵巧妙多变,更设有数十兵种,这才叫高明人之间的博弈。”

“才不像他们,未开化的野人一般不带头脑,横冲直撞。”

或许是话赶话说到了这,又或许是不服气,总之当舒棠想到某一档子事,就不由自主开始飙火,嘴上也暗有所指讽刺了起来。

“想当年我外祖父的时代,还有我父亲早年间带兵收复疆土,哪个不打得众国忌惮?各部落俯首称臣?从此再没人敢欺负轻视咱们!”

“那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位是常胜将军,拿来形容的词都是‘用兵如神’!自此我朝以兵法冠绝天下。”

“当然!你也别多心,我可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她前句话音还没彻底落尽,立马反应过来,伸出手掌在空中做打住状,及时解释以安抚叶初尧。

随后,她气呼呼的攥起拳头,食指中指两个关节抵在桌子上,愤恨道:“我只是气那该死的奸细,三番五次给敌国递去重要情报,无端惹来突袭和偷营,否则又怎会结束我朝在战场上的荣光?”

舒棠絮絮叨叨的抱怨了一大堆,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用余光扫过吕自唯的脸,见对方在听闻“奸细”两个字之后,果然神色有异。

不过她并不后悔说这些话,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也确实非常的生气。

对于从父亲在位时起的那场接连战败,她一直觉得很耻辱。

并非技不如人的那种挫败,而是明明可以取胜,却碍于某些下作手段的暗害,最终节节败退的无力感。

不光输了,还得看对方小人得志的嘴脸,这才是最难受的。

都说了本朝最讲究“法”,人与人之间有礼法,国有国法,战场上有兵法。

为人呢,自小最好的培养方向是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太贫苦的百姓就不提了,单说稍微有那么点条件的以及高门权贵,怎么也得让自家子女多方面发展。

这就直接形成了一种民风,样样都通,文武兼备,但单拿出来武,算不得精,绝对敌不过蛇国那帮茹毛饮血的家伙。

人家生于原野上,长于百兽间,狩狼猎鹰,动不动还和猛兽厮杀。

与这样的敌人交手,再傻也不至于选择直接送上门去。

所以,舒棠他们的优势就在于取长补短,学会用各种各样的工具,计策,阵法来取胜。

就好比一个猎人遇到一匹狼,赤手相搏会毫无悬念的被咬死。

可若是让猎人发动起自己的智慧,例如火把,弓箭,陷阱等等……任凭狼再凶猛,终究难敌。

更何况京军神策军和边境守军不一样,两支队伍谁都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在战场上迎面相对了,也未必会任人拿捏,总还是有几分势均力敌架势的。

唯独让舒棠耿耿于怀的是,这一系列战败输得冤!输得憋屈!

偷营、烧粮草、劫军备,这就等同于你正睡着觉呢,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只野狼,一口咬上你的脖子……

即便你再神机妙算,将神临世,恐怕也没什么施展和周旋的机会。随便嚼嚼咽下去,隔天就变成人家肚子里的粪便,淋在地上给草做了轮回。

当时蛇国看了内奸的一封封密报,对诸事了如指掌,不巧派给舒文渊的兵又是一盘散沙。屋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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