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1/2)

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诞生了无数生命的奇迹。无数智慧生物在时间的长河中诞生、发展、灭亡，星球亦在漫长的时间中膨胀、演变到爆炸熄灭。

斯塔森是宇宙中仅有的几个诞生完整神智的星球之一，这是宇宙的奇迹，却是斯塔森的不幸。

他刚刚诞生时，对一切充满好奇，而其他星球只是沉默。幸好生活在他身上的智慧生命让他不那么孤独，他注视着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偏爱。

祭祀祈天时，他为他们降下瓢泼大雨，缺乏能源时，他引动地脉将矿物翻到地表……

如此关照下，名为克鲁的智慧生命飞速发展，不为生存发愁的克鲁人将智慧发展到了极致，同时，内部权力斗争也到了顶点。

斯塔森厌倦了克鲁人对权力的追捧，将更多注意力放到了实验室刚刚诞生的小家伙身上。

那个小家伙就像刚刚诞生的克鲁人一样纯净，没有复杂混乱的恶性，拥有着无限的可能，科学家还为他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布莱尼亚克。

最让斯塔森惊喜的是这个小家伙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数千年以来，没有一个克鲁人能察觉到斯塔森的声音，寂寞中，斯塔森只能自说自话。

布莱尼亚克在他诞生的第一百年，自主捕捉到了斯塔森的声音，并且将它解析了出来。一直作为看客旁观克鲁人发展的斯塔森，第一次有了参与感，第一次与智慧生命交流。

“他们今天依然在争吵，战火也没有平息。”布莱尼亚克发出声波震荡。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从几千年前第一次战争开始，就从来没有停息过。”斯塔森温柔的回答，他对战争已经习以为常。

“这不一样！”布莱尼亚克争辩，“他们越来越过分了，你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议会的疯子竟然打算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打反叛军。”

“是上次那个炸掉东区四分之一土地的玩意儿吗？的确有些疼，不过你知道，那并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比那个更严重。”

“冷静，布莱尼，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你今天不太平稳。”

布莱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破解了博士的秘密日记，他形容我不够完美。我本来可以足够完美，但是他们担心我失去控制，强行压制了我的能力。之后我的数据波动就不太正常，我感觉，嘿，我竟然能‘感觉’。”

“抱歉，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完美，但我认为这件事上你没有错。”斯塔森这样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开心，我可以将议会和反叛军分开，分割在两块大陆的话他们就打不起来了吧？”

布莱尼亚克主机上的信号灯闪烁了几下，数据流趋于平稳：“现在距离已经阻止不了他们，我会找出最优解，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放心。”

斯塔森拥有神智已经过了几千年，布莱尼亚克诞生不过百年多一点，可他们相处的时候还是布莱尼亚克更成熟些。

毕竟斯塔森一半的时间宏观观察克鲁人，一半时间用沉睡打发时间，他能从克鲁人发展的过程中获取的东西很少，而布莱尼亚克从克鲁人的历史和斗争中吸取了千百年来的智慧，甚至进化出了类人情绪。

他是克鲁人的造物，本该心意为克鲁人服务。可创造他的科学家为他导入了情绪，他学会了嫉妒和仇恨，克鲁人对他的压制和敌视，让他也有了负面情绪。

结识斯塔森后，对克鲁人的仇视逐渐达到了顶峰。

同为生活在斯塔森身体上的智慧生命，只有他能和星球沟通，他才是最靠近斯塔森的那一个，而克鲁人，只会一次又一次伤害斯塔森。

斯塔森不知道布莱尼亚克在酝酿什么，依然慢悠悠的旋转着，然后放空自己的思绪。

转了一圈，或者两圈，斯塔森只在布莱尼亚克找他的时候回应几声，更多的时候，他都放任自己半睡半醒。

自布莱尼亚克能与他交流，他已经很久没有沉睡了，现在，他困了。

“困了的话，就去睡吧。”布莱尼亚克善解人意的劝斯塔森。斯塔森应了一声便陷入沉睡，布莱尼亚克不被寿命限制，等他醒来必定还能看到他。

布莱尼亚克确定星核沉寂，才又放出声波：“等你睡醒了，一切都能尘埃落定。”

*

这一觉斯塔森睡得非常好，整颗星星神清气爽，就连新开的花朵都要比以前更灿烂。

唯一发生变化的大概就是克鲁人，原本布满三分之一星球的克鲁人只剩下寥寥几万人，一部分人住在城市中劳作，一部分人住在地底洞穴。机器人代替了克鲁人的位置，斯塔森很难找到克鲁人光明正大活动的身影。

连声呼唤布莱尼亚克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斯塔森无法，只能将注意力投向克鲁人，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布莱尼亚克的线索。

地底的克鲁人各个精神疲惫，好像经受了一场巨大的磨难。

反抗军首领坐在圆桌上手，深吸一口气开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线人传回来消息，城市人愿意和我们合作。坏消息是，我们派出去的线人，折了四个。”

刚刚骚动起来的人们又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