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先生见边冰玉脸带忧色,忙道:“大头领……”

边冰玉道:“义父,您不要再跟我客气了,私下里,您叫我玉儿即可。以后这里一切,还得多仰仗您呢,不知要让您如何费心呢。”

陈老先生道:“玉儿这么说,老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了。”

边冰玉问道:“义父,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摆脱这样的困境,咱们这是在夹缝里求生存,得赶紧摆脱这夹缝啊,夹在中间的日子不好过啊。”

老先生道:“你是说招安吗?”

“可以吗?”其实边冰玉并没想到这一层。

“难,当年老边上山之时,其实并非真心造反,只想找个地方落脚生存,立寨之后,曾经多次派人到朝廷里告状,只怪我们寨子不大,没能引起朝廷重视,也怪裘征多年征战,在朝廷里底子极厚,只要说出大川寨三个字,在京城根本寸步难行,派出了五批人,部被抓,部砍头,无一幸免。一来二去,这念头也就断了。”

边冰玉焦躁道:“朝廷内忧外患,就不能先搞好团结,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吗,这叫攘外必先安内,不是吗?”

“若是规模大的山寨,或许有跟朝廷坐下来谈话的资格,可我们这只是几百人的山寨,朝廷根本没当回事,理都懒得理。他们真要围剿咱们,派一支军队过来,顶多一天就能把我们灭干净了,何必招安过去管饭管军饷封官?再说,如果随便什么人都招安,就等于给人提供了一条快速当官的途径,那些十年寒窗未必能金榜高中的人会怎么想?”

“可那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没灭了咱们啊。”

“那是人家觉得我们成不了气候,灭了也算不上功劳,所以留着先养肥一点,等我们上点规模之后,或者看没有升值的可能了,就会来了。”

陈老先生苦笑一声,又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寨子还面临一个问题,当年我随老边多次察看过这里的地形,老边就有想法,北梁兵强马壮,偏偏大周主将裘征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不得民心,早晚会顶不住北梁的进攻而丧城失地……”

“那又怎么样?会影响到咱们吗?”

“会,咱们这寨,离边境两百里之外,本来无足轻重,但是一旦前面双虎关、玉寨关皆被攻陷,大周当无险可守,北梁铁蹄,就有可能直达大川寨所在的伏龙山脉……优龙山脉归接通往北梁大道的平定关,北面临湖,湖边是悬崖,从北面很难登山,唯一可以登山的路,就在咱们这大寨的北边,可以这么说,一旦玉寨关失守,以咱们这里的地形,可能成为兵家必争之地的。”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恐怕不能说是好事。不管是北梁的人,还是大周的人,如果得知这里的地形,肯定都会打咱们这寨的主意。所以当时老边的想法,是要抢在双方的人注意之前,把咱们大川寨搞成大寨,这样就可以据此险与官兵谈判招安,没想到还没成成为大寨,自己就先逝世了。”

“而我不但没能将我山寨扩大,反而日渐衰落么?”

“这个,你这些年来,确实……这个……很多事情没处理好。”

边冰玉心想,情商这么低,脾气这么暴,能处理好就怪了。

陈老先生说道:“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错能改,即是圣贤,一切都还可以改变,怕就怕时间来不及。”

“为什么?”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变故,可能改变大周和北梁之间的状态,只因这变故已打破了双方多年的均势,我们这里,真有可能被牵连进去了。”

“是什么大事?”

“一个月前,大周玉寨关守将颜林被北梁伏击得手后被抓了,竟然卖敌求荣,投降了北梁,把玉寨关拱手送给了北梁……这玉寨关,地处大周最前沿,本就险峻易守难攻,加上连年修筑,可谓固若金汤,北梁多年攻而不克,不知为此死了多少人,颜林这奸贼,一下子就把它送给北梁了。”陈老先生愤慨地说。

“又是这个颜林。他不是裘征的爱将吗?”

“这种连本朝良民百姓都屠杀的无耻之徒,只要能活命,哪管什么廉耻?”

“那现在两国战事如何?”

“不知道,裘征听说颜林投敌,气得连吐鲜血。北梁得了玉寨关,立刻挥师南下,猛攻天阴关,裘征不得不亲自指挥三军,拼命死守,还好正好北梁主将染病,攻了好些天没攻下来后,就退了,裘征虽然守住了天阴关,但丢失玉寨关之责,已经是大罪了,大周朝恐怕得换帅了。”

“这裘征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我哥,逼反我爹,换了更好。”

“是啊,但他是太后信任的人,先皇驾崩之时,当今天子年纪尚小,太后便一直垂帘听政至今,不肯还政于天子,她相信裘征有将才,虽有很多大臣说裘征有劣迹,还是用人不疑,只不过这一回,肯定是保不了他了。”

边冰玉对于朝廷的事,既不知道,也不关心,只是点头。

老先生又道:“不过,就算不想撤他,眼下这个局势,估计裘征也不想干了,天阴关的城防做得远没有前面那两个关好,地势也比不上前面两关险要。前面那两个关可以一守十几年,这天阴关,若是北梁力攻,怕很难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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