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季一旦回京,迟肆的一日两餐就都有了着落。

要不是他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餐定然也是求得到的。

他和瑶山派有了一点因缘,又即将前往摧雷山庄参加武林大会,已算半脚踏入江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对江湖事然无知。

两人吃饭的当会,齐季会简单给他讲解一些武林门派和江湖名人的情况。

“谢观河是瑶山掌门亲传,年纪不大,武功却是了得,是当今年轻侠士中的翘楚。”齐季对此人评价颇高,“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正派,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不过……”金玉雕琢的眉眼隐隐流露几分傲然不屑,“还是那句老话,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他能保持本心多久呢。”

这些道理迟肆都懂,他只专注于争抢盘里的肉食,随口一问:“谢观柏呢?”

齐季用筷子招架住他的攻势,锐意凌厉:“他是瑶山派一长老的儿子,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在江湖上没有名气,我们掌握的消息很少。你见过他,觉得此子如何?”

“差不多,还行吧。”迟肆态度敷衍,他对这些江湖人士还是没多大兴趣。

“那两人你无需多加防备,但对武林盟主雷厉行要留点心。”齐季提醒:“他人虽不坏,处理事情还算公允,但要稳坐盟主之位,仅靠武功和道义是不行的,该用的手段还是得用。”

“瑶山派要销毁道藏,必然会有很多人不同意。”齐季已经预见到了那个时候纷乱喧哗的场面,“那时还得看雷厉行如何处理众人意见的分歧。”

“你们呢?你们派人去吗?”迟肆忽然问。

“当然。”齐季一笑:“但我们的人肯定混在人群里静观其变,不会让人看出身份。”

“你能不能去?”迟肆又问,“你……家主,对此事是何看法?”

齐季一怔,轻笑一声:“家主的想法大致和你相同,他一直想查清究竟谁在背后搞鬼。至于派哪些人去摧雷山庄,目前上头还没定好。不过我们的任务大多都是秘密指派,很多时候我也不清楚到底分派到谁头上。”

他又朝迟肆简单介绍了武林中其他的大门派。

两人为了抢肉,用筷子过着招,攻势凌厉招招凶险,完不输真刀真枪。

***

日升月落,时间如同窗间过马,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

迟肆来到和谢观河的约定之地,对方早已准备好了马匹。

“你会骑马吧?”谢观柏有些忧心:“不会的话我教你……不能雇马车!”

迟肆虽然身高腿长身形俊逸,但那张脸实在太过绝艳,常会让谢观柏有些不适,担心这个白日妖魅会像娇滴滴的姑娘那样闹着要坐车。

可他们堂堂瑶山弟子,江湖儿女轻剑快马行走江湖,坐车像什么话。

谢观河微瞪了他一眼,朝迟肆道:“若是迟兄不喜欢骑马,我们也可雇车。”

迟肆哼笑。他一贫如洗,哪来那么多讲究,当初他可是从安县一路走到京城的。

谢观柏又问:“你的剑呢?”

在他的认知里,大侠行走江湖,什么行囊都可以不带,兵刃却是必不可少。

迟肆却只背了个小小的包袱,没有佩剑。

“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藏在我身上,这一路恐有人袭击,迟兄最好还是带上兵刃,有备无患。”谢观河难得赞同师弟的观点。

英雄帖发出之后,想要宝物的江湖人不找迟肆,都去找谢观河了。

但现在迟肆与他同行,又会再次成为目标。即便他们武艺都不弱,但他从不轻敌。

劲长细手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袋子。

“你用暗器的?”谢观柏有些好奇。他知道在他们来之前,迟肆独自应付过许多绿林豪侠,但他没见过迟肆的招式。

迟肆嘴角微扬,没有答话。谢观柏以为他默认了,也没再问。

三人就这么骑马上了路。

迟肆第一次骑马,丝毫没漏怯态,虽然坐得稳但速度快不起来。

谢观柏催马靠近他,语含轻嘲:“我们派的小师妹都比你骑得快。”

说完一拉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加速前行而去。

他少年心性本就有些欢脱,但和谢观河一同下山,许多话不敢同这个沉稳持重的师兄说。憋得久了有些难受。

又因为和迟肆共同谋划了假道藏一事,自觉他们已经是自己人,心里骤然生了许多亲近,玩笑话说起来越发没顾忌。

然而迟肆慧心灵性,什么都学得快,没一会就习惯了骑马,很快赶超在了谢观柏前方。

“你们派的小师妹都比我骑得快?”迟肆笑问。

那你岂不是瑶山派里骑术最差的一个?他眉眼飞扬,未言之意写在脸上,把这个圆脸少年气的满脸通红,七窍生烟。

两人又相互调侃玩乐了一会,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只是欢笑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变成了谢观柏的唉声连连。

刚出京城的官道宽阔平坦,可以尽心随性策马奔驰。

但一出京师地界,道路就变得弯弯绕绕崎岖不平。

到了下午,谢观柏一会哀叹自己腰酸一会悲鸣自己腿疼,整个人都泄了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