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和震惊交织在一起,王氏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她呆呆的看着林氏的尸首,半晌后突然爆发出哭声。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又差一点杀了自己的儿子。

一切皆源于猜忌和恶意。

李伯承跪倒在地,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直站在门边看着的李仲林一时不知该去搀扶自己的母亲还是哥哥,索性站在原地不动,整个人呆呆傻傻,原本晶亮的双眸也瞬间黯然失色。

白二郎颓然后退两步,被冯魁伸手扶住。

眼泪漱漱而下,不断摇头,“林家那年罹难双儿卖身救父,幸得伯承兄相助。

双儿感激李家大恩大德,方才以身相许。我与双儿虽自幼定亲,可素来清清白白。

亲人亡故之后,我因考取功名赶赴京城,这才无意中与双儿重逢。方才知道了双儿与李家的渊源。

我兄妹二人感激戴德,一心想要报恩。却不曾想被如此误解,乃至丧命……亲家太太,你为何如此啊?”

“娘,双儿也是好人家出身,是读过书的闺秀。若非家中惨遭横祸,如何会落配嫁给我?

前些年生意刚刚起步,日子清苦,她从没有一句怨言,孝敬婆母,抚育小叔。

她日日就跟您生活在一起啊,您怎么会这般误解她?”李伯承绝望的看着母亲,声音暗哑。

王氏自是懊悔万分,可悔的是死了自己的孙儿。

对林氏,她毫无愧疚。“她日常里惯会在你们面前做好人的,若你们不在家,她便对我呼来喝去!”

“李婆子太血口喷人了,我们时长能听见她呵斥儿媳,要儿媳立规矩!”人群中,有人打抱不平。

王氏恨恨,“自打她嫁进来,我的两个儿子眼里都只有她,反是我这个做娘的不亲了。

打伯承失踪以后,她还日日抛头露面,招蜂引蝶,她就是不守妇道!”

云芷惊呆了。

这般恶毒的婆母,真是生平仅见。

不想听她在说一句话,她忙挥手,吩咐随行的皂隶将人绑了压回衙门。

王氏挣扎抗拒,李伯承悲痛欲绝,却仍跪行上前想要替母亲求情。

李仲林也上前来拉住了皂隶,一时间现场乱成一团。

云芷拉住李伯承,“你娘是犯了杀人重罪,证据确凿,不能姑息了。”

“此事皆因我而起,若我能勇敢点,早些堂堂正正的回来,便也不会出了这样的祸端了。”李伯承悔恨万分,拉着云芷的胳膊,涕泪横流。

“那你为何不敢堂堂正正的回来?”

“我是从那怀云山逃出来的……因怕连累家人所以……”

李伯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记飞镖插入他的喉咙,热血喷了云芷一脸。

李伯承口中漫出鲜血来,喉咙之间隆隆作响,到底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便栽倒在地,死了。

围观人群顿时惊叫四散。

脸上的温热和甜腥,让云芷十分不适,惊恐之余,她捂住胃躲到一旁连连干呕。大脑一片空白,脚下虚浮发软。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眼睁睁死在她面前。

巨大的冲击让她头晕目眩,云芷踉跄两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云芷抬头,入目是一张俊逸非常的脸,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不怒自威。

目光下移,是宽肩、窄腰、大长腿,!

生成这样,真是造孽啊!

云芷吞了一下口水,慌忙站直身子。

男子递了一块素色云纹手帕,“脸上有血。”

云芷懵懵懂懂接过来,慌慌张张擦脸,忘了道谢。

男子好整以暇,看着云芷。

冯魁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拉云芷,“锦衣卫又来跟咱们抢活!”

一面说,一面将云芷往李伯承横尸处拉。

围观群众已散,一队锦衣卫把现场围的严严实实。冯魁拉着云芷拨开队伍,挤进中间。

赵俊正在指挥人,要处理现场。

“这种命案,是我们六扇门管辖,你们有完没完?”冯魁出了名的不怕死,敢和锦衣卫杠。

赵俊没有传闻那么跋扈,倒很客气。“因为死者牵扯怀云山案,圣上口谕,此案由锦衣卫督办。”说着,看了看瘫倒在地已经晕厥的王氏,“这个杀媳案的主犯,由你们处置。”

捕快被抢案子,就像商贩被抢钱。冯魁不依,“失踪案本也是我们六扇门的!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们干活,你们抢功。”

“六扇门和锦衣卫都为朝廷效忠,若能合署办案岂不更好?”方才递手帕的男子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长身玉立,身着玄色描金滚边圆领直缀,腰间坠着羊脂白玉佩,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淡雅香味,有些熟悉。

赵俊见他,刚要作揖,却被一个眼神止住。

裴明发现,云芷似乎不记得他了。他心里有点恼!

赵俊看看云芷又看看裴明,不明所以,但裴明的话他不敢不听,立刻闭嘴站在一边。

云芷正好转头去看裴明,错过了裴明和赵俊的眼神交流。

冯魁神经大条,注意力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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