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的四月,杨柳翠绿,南面来的风不徐不疾,正是不冷也不热的好时光。

金鹊桥上,四个小娃娃你追我赶,咯咯的笑声在清晨传出去很远。

小娃娃们都打扮的很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其中最大的一个,也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头顶梳着朝天辫,一口地道的庆丰口音,一副这地方我做主,我是老大的派头。

旁边的行人都听见了,其他的小娃娃都喊他舅舅。

年纪相差不多,辈分却差了一辈啊。

“留住儿小爷,你老这是干啥呢。怎么五爷五太太没跟着?”就有个账房模样的人,跟着朝天辫的小孩行礼,还笑眯眯地问道。

小留柱也就很小大人样地抱拳回了礼,然后似乎有些不耐烦,其实却是在炫耀“没看见我带孩子呢。哎,辈分高,&nbp;没办法,就是操心。”

旁边走过的人,有的就捂住嘴,善意地笑了起来,还不敢太大声,怕小留柱听见了生气。

小娃娃们都活蹦乱跳的,最小男娃娃戴了顶庆丰少见的绸帽,帽子正中还镶了块拇指大小的宝石。他腿短,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呦地叫了一声,旁边穿杏黄衫裙小女孩立刻过来,把小男孩扶了起来。

“阿晥,摔疼了吗,有没有受伤?”很是关切,还从袖子拿出帕子,擦拭阿晥的小脸蛋。

阿晥就抬起头来,小脸蛋红扑扑,笑着说自己没事。

“姑妈说了,你就是偷懒不肯练武。”另一个六七岁大的一身月白衣裳的小男生也慢慢地跟着过来。

“我有跟着阿正舅舅练啊。”小男孩就说。

“阿正舅舅自己是练的不错,可他不会教人的。你以后干脆住我们家,跟我们舅舅练,还能跟着我们舅舅一块念书。”

“是存孝舅舅吗。”

“对啊。”

叫阿晥的小男孩,正是周恕和周婷芳的小儿子,如今只有四岁。

几个孩子就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哪个舅舅读书好,哪个舅舅的工夫最好。

杏黄衫裙的小姑娘还问小男孩“这就是金鹊桥啦,你看到啦,好看吧?”

小男孩连连点头“是我看到的最好看的桥。”&nbp;又说怪不得他爹娘总是提起来。&nbp;“是表舅给表舅妈修的桥啊。”

“这桥明明我娘花的钱多。”桃花眼的小男孩立刻就说道。

“是爹娘一起修的桥啦。”杏黄衫裙的小女孩忙打圆场。

几个孩子正在说话,小留柱就看到远处有人来了。

“哎呀,不好,我爹找咱们来了?”

带着人找过来的正是宋德山,旁边还跟着梁子。

两人到了跟前,瞧见几个孩子好端端的,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宋德山作势就要揍小留住儿,说肯定是小留住儿带的头儿。

梁子忙笑着阻拦。

小留住儿却往杏黄衫裙的小姑娘身后躲了。

宋德山就被气笑了“你淘气惹事,还让你外甥女护着你。”

杏黄衫裙的小女孩就张开手护着小留住儿,一面甜甜地朝宋德山笑,说不是小留住儿带的头“是表弟想看金鹊桥,我们带他来的。不关小舅舅的事。&nbp;我们出来时碰见小舅舅,小舅舅不放心,一定要保护我们。”

小留住儿就从小姑娘背后探出头来,冲着是宋德山点头,意思小姑娘说的是真的。

宋德山哪里肯信,不过众人拦着,他只能说回去再跟儿子算账,几个小娃娃被抱上马车,离开金鹊桥,就往沈园去了。

有庆丰的老住户从桥上走过,&nbp;看见这番情景,就有笑着议论,这是安亲王一家人又到庆丰了。

一本正经的小男孩和杏黄衫裙的小姑娘,正是沈念和淑媛的一双儿女,而那个有些文弱的小男孩,他们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话,应该是周家的孩子。

“这一回,不仅王爷和姑奶奶回来了,周家大公子和夫人也回来了呢。”就又有消息灵通的人说。

沈园里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淑媛早上起来,不见了一双儿女,她一点也不慌,该干什么干什么。如今她和沈念虽然一年中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上京,但是庆丰也是常回来的。

庆丰是他们的老巢。

淑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在庆丰出什么事。

不过,等知道周恕的小儿子也一同不见了的时候,淑媛才有些着急。那孩子没有自己的两个皮实。

倒是周恕和周婷芳知道了,并不着急,觉得几个孩子在一块,又走不远,又在庆丰,并不需要担心。

“可能就是去桥上看看。”周婷芳还说,昨天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没能好好地看看庆丰的景色。

“我跟他说过金鹊桥,在他看来就是个传奇,说了来庆丰第一个要看的就是金鹊桥。”

周恕和周婷芳的亲事,可以说是很顺利,还是周恕自己主动增加了些障碍。

两家商议定了婚事之后,周恕就说他是个白身,这样迎娶周婷芳就太简慢了,提出一定要经过会试,金榜题名之后,才敢娶亲。

周婷芳知道他有这样的志气,对自己这样看重,心中当然是熨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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