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录》,里面有大量珍贵的敦煌石窟实景照片。

这是第一个把敦煌翻译成外文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敦煌会是“TOUEN-HOUANG”,而非“DUN-HUANG”.

因为这玩意就是法文而非英文。

要知道后世都是用“Tunhuangology”来代替敦煌学。

只要是跟敦煌学有关的著作,外文名字有Pelliot,基本上指的法国汉学家伯希和。

他昨天跟许婉韵说了敦煌经书被盗卖一事,说了王圆箓王道长也说了斯坦恩,但盗卖敦煌藏经洞文献的外国人,除了斯坦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最为著名的人物,那就是伯希和。

所以才说伯希和既是一个学者,又是一个曾经从事文化掠夺的强盗。

伯希和的故事也很传奇。

只是昨天还没有讲完的故事,今天由老马同学来讲了。

“1906年,伯希和在法国政府的支持下,进行为时大约两年的中亚考古调查,他的足迹远达西疆喀什和库车托木舒克地区以及甘肃的敦煌石窟。”

“在敦煌考察期间,不但为莫高窟数百座石窟编排窟号,并拍摄许多石窟内部塑像和壁画的照片,是第一位对敦煌石窟做面记录的学者。”

“在敦煌,伯希和通过与王道士多次会谈,最终以500两银子成交,从而获得了6600卷精品,其中古藏文2700卷,非藏文卷子3900卷,此外还有二百多幅唐代绘画与幡幢、织物、木制品、木制活字印刷字模和其他法器。”

“虽不如斯坦因多,但却是精品,好多都是孤本,研究价值远高于斯坦因所购之物。这批文物现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和法国吉美博物馆。”

说着,马世昌指着手中的书说,“这本敦煌石窟就是他在这期间拍摄编撰成册的作品。”

其实,伯希和的故事,苏亦也不陌生。

但马世昌难得有谈兴,他也不好打断对方。

毕竟,不同的人,对同一个故事,是有不同的解读的。

与英国斯坦因相比,伯希和来到敦煌虽然晚了近一年,但他的收获,却要丰富得多。

当然,他也比斯坦恩更豪爽一些,斯坦恩只给了五个马蹄银,差不多相当于200两白银,他买的比斯坦恩少,还多给了300两,所以,王道长也难得豪爽,藏经洞的经书也随他挑。

当初,官府下令封存藏经洞。

王道长偷偷买斯坦恩的时候,心中也慌得一笔,奈何,一年多过去了,啥事没有,王道长也放宽心了。

所以等伯希和出现的时候,他的胆子就大了不少。

随便给他挑选了。

如果不是最后事情败露了,估计王道长还在卖书筹钱修缮大殿。

然而,当时把发现藏经洞的消息传递出去的人并非中国人,而是伯希和本人。

他把敦煌文物系数运回巴黎之后次年返回北京。

不过这一年,光绪搁慈禧相续去世,举国哀伤,谁还有兴趣理会西北沙漠中的小洞窟。

然而,当伯希和把他获得一些藏经洞文当着中国学者面,拿出来炫耀的时候,这些经卷却震惊了俩人——罗振玉跟王国维。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许婉韵会感慨罗振玉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因为他虽然跟王国维都发现了这些敦煌经卷的价值,然而,他当时在清政府学部任职,有官方影响力,所以在他呼吁之下,藏经洞剩余的经书才得以保存。

实际上,也没保存多完整。

因为当这些经书从敦煌藏经洞搬出运往北京的时候,一路上,也莫名失踪了不少,大部分都是官员中饱私囊,私吞收藏。

对于王圆箓、斯坦因、伯希和的三人之间的故事,在敦煌一待就是十几年的马世昌只会比苏亦更加熟悉。

甚至,还有不少是苏亦不知道的事情。

甚至,聊着聊着,都聊到伯希和跟宿白先生的师承关系了。

“啥情况?据我所知,宿先生应该没有法国留学经历吧。”苏亦问。

马世昌说,“宿先生没有,但是他当年的老师冯承钧先生却有,冯先生早年留法的时候,可是师从伯希和,归国后还到北大任教,擅长边疆史地研究,也是著名的学术翻译家,冯先生在抗战期间由于健康的原因未能南迁昆明,一直留在北大任教,直到46年去世,冯先生不仅对宿先生的学术方面有巨大的影响,还在工作上给予不小的帮助,当年北大从昆明回迁的时候,原北大的不少师生都受到不小的影响,当时,作为研究生的宿先生也没有着落,好在有冯先生推荐,才能在北大图书馆获得图书编目的工作。”

苏亦恍然。

弟子不必不言师之过。

这个过,不是过错,而是过往的时候,就需要慎言了。

马世昌也慎言。

他口中的原北大,不是搬迁到燕园的老北大,而是日伪时期的“伪北大”,当年,北大搬迁到昆明,成立西南联大,然而,同一时期,北京城里面也有一个北大成立复课。

宿白先生就是在这个时期读的“伪北大”,而伪北大的学生主要是来自于华北、东北这些沦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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