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动作极轻的推开房门,而后转身掩好。

他手上捧着一?束淡粉色的辛夷花,看样子是刚刚从枝头摘下来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把花插进琉璃瓶中,陆鸣又提过一?边的喷壶往花瓣上散了点水,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宛若粒粒饱满的水晶,反射着奇异的光彩。

陆鸣将琉璃瓶搁在床边的小几上,俯下身凑近昏睡的江其琛,在他如玉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他坐在江其琛床边,从被子里摸索到江其琛的小臂,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开春的第一波辛夷花,我守着盼着好多天终于开了。”陆鸣边按边说:“挑了几朵开的最?好的,特地采来和你一?起看。”

陆鸣眉目柔和,神情专注。

其实仔细看,陆鸣怎么都不像是能和“柔和”沾边的长相,他天生眉眼锋利,气质凌冽,嘴唇抿起来的时候刚好呈个“一?”字,看起来薄情的很。他下颌棱角很是分明,刀削出来似的,脸上没表情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但偏偏对着江其琛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将周身颤人的冰霜都融化了似的,一?颦一簇,深情款款,眼波流转,宛若涟漪荡漾。

“昨天收到花无道的信了,他继任天眼宗宗主了,不敢相信吧,他那么不正经的一?个人。上个月他来看你的时候,换了身天眼宗的道袍,白白净净的,差点没认出来。”陆鸣忆起那个总是张扬的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轻声说:“他变了很多,从前那股嚣张的气焰也敛去不少,整个人都稳重了。”

“玄风到底曾是天眼宗的人,花无道废了他的武功把他囚在后山,让他整日对着萧宗主和玄御真人的衣冠冢静思己过。他虽然害了很多人,害了你,但这也算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鸣换了只手:“赫仑连玉死乞白赖缠了我好久,我都没肯放他进来。真?不知道我们分开这五年,你到底跟他好到什么地步了,让他这么惦记你。”

“金莲教,这次算是彻底的歼灭了。剩下的那些人包括木尧,都交给?天眼宗处置了。”

陆鸣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摊开手掌将?里面的红色药丸倒了出来,而后轻柔的掰开江其琛的下颚,将?药丸塞了进去。

他端起桌边的水喝了一?口,欺身附在江其琛温热的唇瓣上,迫使他将?那粒药丸吞下去。

陆鸣揪住袖口,仔细的将?江其琛嘴边的水渍擦拭干净,轻声说:“沐尧托人送来了薛神医给你配好的解药。你不是想知道我要雪云芝做什么吗?说来好笑,和你分开的那几年,我嘴上说恨你,却在北域四处打听你当年中的毒,好不容易才知道这是薛神医制成的千愁香。后来为了和你碰面,便胡乱寻了个由头,其实这雪云芝是替你找的。”

“我来之前已经让段爷爷看过了,解药没问题。只是他和薛神医都说,你中毒时间太长了,即便用了解药也不能完如常人一?般行走。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醒过来,即便站不起来了我也是开心?的。”

陆鸣伏在床沿上,挽起江其琛的手贴在自己微凉的脸上,出神的看着他的睡颜:“你都睡了三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醒过来?前几日分明动了手指,我亲眼看见的,但是师父他们都说我看错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快醒过来吧,我好想你。”

“其琛,”陆鸣低声呢喃着:“你存心?想看我着急是不是,上一?次在沐府,你睡了三天已经让我急疯了,这一?次你还?要睡多久?你在怪我五年都不来找你么?”

“我好像能体会你当年的心?情了,只要还?活着就是有希望的,对不对?”陆鸣伸出一指,细细的描摹着江其琛的眉眼。

沉甸甸的目光透过江其琛一?动不动的睡颜,穿梭到了三个月前,段清深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当年你邪气入体,无量法印松动。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废去你的武功,断了你周身筋脉,彻底清除邪气。其二,封住你半成内力,再由我、老?吕和老?刀一?起修补好无量法印,暂时压制邪气,其琛选择了第二条路。”

“……代价是什么?”

“无量法印缘何?会松动,你可有想过?”

“佛道之物,忌讳心神浮动。”

“无量法印本可以替你挡住邪气侵蚀,但你却因动情导致法印松动,引得邪气入体,除了这两条路,别无他法。其琛毫不犹豫的选了第二条路,但我对他说,若是无量法印再次松动,想保住你的性命,便只有废武功、断筋脉这一?条路可走了。”

“所以……当时他才会对我那样绝情,他是怕我再动情?”

“不错。”

“所以当年在裴家祖坛,我邪气大作不受控制,再一?次冲破了无量法印,他是要救我,才会废我武功,断我筋脉……”

“这件事本不该由其琛来做,但当时武林中人逼的紧,而且邪气卷土重来势必比前一?次更凶险,他没时间犹豫,只能亲手……后来,你被金莲教的人带走了,其琛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受了好重的内伤,大半年不能走路,就这样还不听劝阻,为了找你把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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