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清苑,窑子。

这不同的称呼,代表着层次不同。虽然说到底都是脱裤子办事的地方。但就像吃饭一样,大酒店一盘拌黄瓜都好几两银子。寻常酒肆估计都是白送。菜是一样的菜,但吃的是逼格。是档次。

青楼大多是文人墨客,书生浪子这种肚子里有墨水的家伙驻留之地。因为人家那里的姑娘收的不是银子,是墨宝。万一碰见个怀才不遇的,一朝跃龙门风光无限的才子。那可不就是一辈子无忧了?别以为这种事很少,事实上屡见不鲜。

而清苑则不同了,这可是真正的上流阶级逗留的地方,出入者无不是达官显贵,腰缠万贯的大人物。人家这里的姑娘绝对是人间绝色。要啥有啥,干啥会啥。但价码也是最高的。而且偶尔还会搞些类似现在这种,雅俗之类的玩意儿。比如赏月,诗会。等等。其实说到底就是搞竞价。

最后便是窑子,显而易见。来这里的,八成是囊中羞涩,亦或者粗俗江湖中人。给钱,办事。提裤子走人。就这么简单。哪像前面两种,前者跟你玩情调,后者跟你玩艺术。

“粗鄙?”

少年不乐意了,随手一摔象牙扇,一脚踢翻桌子,嘿嘿冷笑:“你又是哪个窝子钻出来的?”

窝子,是一种黑话。比喻在乡野山头当土匪的家伙。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东方圣心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意味不明的扫了扫四周一席黑衣的壮汉们,沉声道:“兄台还是老老实实做下听曲儿为好。不然我想,人家估计要赶人了。”

“五百两。”

少年看也不看他,挥手扔出一张银票。大大咧咧的道:“咱们就略过这一段咋样?我直接出价。”

“……”

东方圣心被直接无视,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自小到大,他何时被人如此无视过?

冷光闪过,东方圣心冷哼一声:“有些坏规矩了吧。”

“六百。”

少年激将似得看了眼他,不屑的撇撇嘴。似乎认为东方圣心不过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七百。”

“八百。”

“九百,”

“……”少年脸色变得很青,寻常人家谁出门会带这么多银票?自己这回栽了。抬起头,第一次的,青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东方圣心,似乎要将他的模样记到心里:“这回老子认栽。”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青年好半晌,脸色才恢复如初。端起一杯酒走来,端起敬上:“有眼不识泰山。大哥原谅则个。”

赢得这场胜利,还让对手俯首赔罪。

东方圣心自然心情无比舒畅。大手一挥,接过对方酒樽一饮而尽。大笑一声:“兄弟见谅,你我也算有缘。闲暇可到东方府邸寻我。”

“东方?……”

少年想了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小姐继续吧。方才那曲子被断了却是可惜。”

随手丢下空酒樽,东方圣心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穷乡僻壤跑出来的货色。果然如此。趋炎附势,商贾之心。

方才别忘了,东方圣心可是没报自己的名字。更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显然潜意思就是拒绝对方的热情。他如今虽然没有母族助拳,但不代表他能放下身段跟这些粗鄙的泥腿子有交际。

“东方?”

少年阴沉着脸,快步走出清苑。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嘟囔什么。

他自然就是张兴了。来到此地,好容易寻得个闲暇,准备留出来消消火。没想到竟然好死不死碰见了东方家的人。

“慢着……”

张兴脚步一顿,眸中闪过精光一缕:“老爹说此次东方家出了三个苗子。东方圣星有南家小姐看着,前些日子刚被劫走。想必此人不是他。那么……如此看来他就是东方老五了。”

若替公子出点力,消灭一个大敌。加上彼此的关系,还怕拿不到名额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好似燎原之火,瞬间蔓延心间。

“唔,那个混混应该是此地地头蛇一类的。”张兴嘀咕着,想起白日时那个青年小混混吹嘘嚣张的模样。脚下生风,迅速向城门处走去。

“这位……,你作甚?”

尖嘴猴腮,有些猥琐的青年和张兴推推嚷嚷。

“你,嗯,你认不认识月哥儿?”

想了想白日小混混吹嘘的话,张兴连忙压低声音问道。

“月哥儿?”

小混混嘴角一扯,貌似有些畏惧的缩了缩手。任由张兴把他拉到小巷深处。将手一甩,压低声音道:“你是那个牙子的?作甚?问月哥儿干啥,”

张兴一听到黑话,不由眼前一亮,感情这家伙也是道上的?那就好办了:“我听月哥儿白日说的神仙倒,仙承欢之类的。有没有功效特别强的那种,给我来一瓶。”

“哦……”

小混混挤眉弄眼嘿嘿一笑:“吓死我了,原来公子是熟人呐。”

“那可不是!”张兴搓了搓手。指间露出一抹金光。

“仙承欢!”小混混果然两眼放光,呼吸粗重了几分,二话不说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瓶:“诚惠,三百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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