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牙齿早已打颤,但脑海中实在找不到相关记忆,于是六猴子壮着胆子道:“再,再说的明……白些。”

丁一航冷冷一笑:

“你不配知道。”

“既然出来混,就要清楚混的规矩,否则哪天脑袋丢了都不自知。”

“现在给你两条路,想活就承认错误、道歉滚蛋,不想活继续在这闹腾。”

尽管心里早已发虚,但六猴子还在强撑着:“欠钱不还,还出手伤人,总得给个交待吧!”

“交待?”丁一航盯着对方,声音更冷,“私闯民宅,伤人,抢东西,怎么交待?”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打了……”

六猴子还想掰扯,丁一航直接打断,“走还是留?我数三个数,一……二……”

“对,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六猴子终于弯腰低头,然后转身便走。

丁一航淡淡着道:“既然错了,那就谈谈赔偿的事吧。”

啊?还他娘的赔偿?六猴子假装没听见,疯了般跑出院子。

“赔什么赔?还不快让他走?”夏玉梅急步上前,扯住儿子埋怨起来,“你这脾气也……干吗非动手呢?”

“如果我不这样,他能走吗?如果我软声乞求,他又会如何呢?”丁一航把母亲拉回屋里反问着。

“这……”细想也的确如此,不过夏玉梅却很是担心,

“六猴子可是混混,你刚把他打成那样,他能善罢甘休?”

“钱豹更不是善茬,躲还躲不及呢,你却打了他的人,这……”

“哎呀,六猴子会不会死?整个人都成血葫芦了。”

“也只是看着瘆人,其实只不过鼻子流血,掉了几颗牙,脸肿了而已。既然我敢揍他,就有办法应对,钱豹也没什么。”丁一航很是淡定,脑中也恰好搜到了有关六猴子的记忆。

“哦……”夏玉梅轻轻点头,忽又惊呼起来,“你刚才说什么鬼,鬼见愁,还航爷,是不是跟社会上……”

“尽管放心,儿子绝没和那种人交往,以后更不会没事惹事。”担心言多必失,丁一航赶忙转移话题,“妈,我饿了。”

“我去做。”夏玉梅果然不再追问。

趁着母亲在灶台忙活,丁一航进到西屋鼓捣了好大一通,直到开饭才罢手。

与以往吃饭一样,妹妹和弟弟依然不搭理丁一航,而且脸色要更难看,显然不只是挖药材太累的缘故。

吃完饭的时候,天色早已大黑,丁一航提着包出了家门。

“去哪?”夏玉梅急着问。

“转转。”说话间,丁一航已经推着自行车走去。

身后传来妹、弟和母亲对话声:

“人模狗样的,文件包都夹上了。”

“又跟狐朋狗友鬼混去了呗,钱又遭殃喽。”

“那是你们大哥。”

“有这样的大哥吗?不说替家里分担一些,整天就知道打架,这些年光是赔别人就有三四千了吧。”

“三四千都是少的,正月那一次就九百多,否则也不至于借七百块高利贷。”

“哎呀,不会是要工资去了吧,王老板的钱哪能要出来?”

夏玉梅起身跑了出去,院里院外哪还有丁一航的影子。

“一航会吃亏的。”夏玉梅喃喃念叨着,眼中涌满了担忧。

正如夏玉梅担心的那样,丁一航的确去找“大眼”王达彦了,但他没去达彦食品厂,也没去其家里,而是径直到了城边的永红宾馆。

把自行车锁在暗影处电杆上,丁一航来在院外探头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捏着嗓子喊:“永红,永红,出来。”

宾馆服务台后,圆脸女人稍稍一楞,放下手中瓜子,快步走了出去。

“咚”,

“咚咚”,

已经隐身的丁一航滚出一块石头,像极了人走步的声音。

“谁呀,谁找我?”圆脸女人出门后,顺着“脚步声”追去。

丁一航闪身进了院子,径直到了楼里服务台处,一边拿着钥匙牌寻找,一边快速浏览着登记簿上信息。

赫莫丹,209。

没错,跟自己记忆中信息一致。

丁一航快速取下209钥匙,顺着楼梯急步上楼。

“哪个倒霉玩意。我听错了?”仅差十多秒时间,空跑而回的圆脸女人并没看见刚才一幕,回到服务台跟瓜子较着劲。

直接到了209门外,丁一航四外瞅着,耳朵紧紧贴在门扇上。

“牡丹,再来。”

“已经两次了,人家都……”

听到屋子里男女声,丁一航微微点头,瞅准锁眼插钥匙,迅速一拧。

“咔吧”,

暗锁应声而开,丁一航闪身而入,屋门随即重新闭合。

“牡……”

“有人。”

女人似乎比男人稍微敏感一些,但还是没快过丁一航。

“咔嚓,咔嚓”,

灯光频闪之后,屋子里又陷入了漆黑。

“干什么?”

“交出相机。”

回答二人的是一束强手电光。

“大眼”王达彦,

“黑牡丹”赫莫丹,

完全确认了那两张脸颊,丁一航粗着嗓子道:“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卖银瓢昌,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是。”

“我们是夫妻。”

面对二人否认,丁一航嗤笑道:“夫妻?姓名?”

“白……”

“黑牡丹”刚一开口,便听到冷哼声,赶忙改了说辞:“赫,赫莫丹。”

“你,你是……”王达彦偷眼瞅着,试探地问。

怎奈强光实在刺眼,对方又在暗处,王达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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