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消息,重要消息。”

钱豹正打着电话,看到钱万富喊嚷着闯入,赶忙放下听筒,怒声喝斥:“冒冒失失干什么?鬼追上了?”

钱万富嬉皮笑脸道:“莽撞了,莽撞了。”

“有事就说,没事出去。”钱豹直接下了逐客令。

“当然有事。”钱万富坐到桌子对面,神秘地说,“整明白了,怪不得姓丁的忽然有了钱,闹半天是先跟潘老板……”

对方绘声绘色讲了一大通,钱豹只是淡淡一句话:“我早知道了,就你还当新闻。”

“知道了?”钱万富顿时意兴阑珊,不过马上又提起兴趣,“他不但自个卖半袖赚了一大笔,还帮着褚勇也卖了大价钱。”

“褚勇是谁?这又怎么回事?”钱豹也来了兴致。

钱万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絮叨起来:“褚勇是尹壮表哥,尹壮是……。”

“停。”听到中途,钱豹抬手打断,“听你的意思,那哥俩五天只卖了五件,然后丁一航让给半袖喷上字,两三天就全卖完了?市里可没大型国际比赛,天气也比首都凉得多。”

“听我说完。”钱万富做了个手势,继续讲说,“四百九十五件半袖,丁一航让喷了两种字,分别是‘跟着感觉走’、‘我是流氓我怕谁’。”

“‘流氓’这种话也能喷?”钱豹忍不住插话。

钱万富根本没做回应,而是仍旧继续话题:“按照丁一航指点,尹壮拿上‘跟着感觉走’去了大中专院校,褚勇带着‘我是流氓我怕谁’,专找录像厅、台球厅社会小青年。二十块钱一件,放抢。”

“咝……”钱豹倒吸了口凉气,既惊讶这种结果,也实在有些想不通。

“这叫张扬个性。”炫耀了一下听来的“丁氏名言”,钱万富又八卦道,“丁一航这家伙就是鬼,怪不得这么帮人家,闹半天是雇了个免费保姆。这次他能脱身回县里,就是尹秀娥在照顾夏玉梅。”

“丁一航回来了?”钱豹心头一动,“回来干什么?”

“听说是看家里那俩小崽子。”

“是吗?会不会还有别的事?”

“这个不好说,我打算……”钱万富凑到近前,压低声音,讲说起了计划。

钱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皱眉,偶尔还插话,听得很是认真。

“你能以大局为先、忍辱负重,我很欣慰。探听到东西固然很好,最不济也可以麻痹他一下。”最终,伯侄二人达成了共识。

正如钱万富所言,丁一航的确回家了,那些事也的确发生在他身上,但动机却不似钱万富说的那般狭隘。比如帮着卖半袖与照看病人,完全是真心换真心,而非钱万富讲的利益交换。

丁一航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妹妹和弟弟中午放学,三兄妹吃了顿温馨的午饭。

将近下午两点,妹妹弟弟上学去了,丁一航也不再休息,而是直接在屋里翻找起来。

这个?

不是。

这个也不是。

翻腾了好大一通,丁一航还没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轰……”

“噔噔”,

耳畔先后传来摩托和脚步声响,丁一航着急忙慌地收拾起来。

“一航,是你回来了吗?”

随着话音,钱万富进了院子。

赶忙用衣服盖住来不及放好的物件,丁一航迈步到了外屋:“你来干什么?”

“真是你呀,怪不得他们说呢。这是给阿姨的。”钱万富跨进屋子,递出手中礼盒,“一航呀,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轻信了六猴子他们的挑拨……”

看着面前“情真意切”,丁一航深觉可笑与滑稽。

自个都快被感动了,对方却无动于衷,钱万富不禁有些着急。但想到大伯一再叮咛的“忍”字,他仍旧低声下气忏悔不断。

“一航,我不求你的原谅,毕竟之前我们做的太差劲了,只希望你的气稍消一些,希望阿姨能够早日康复。”

“不打不相识呀。经过这几次冲突,我才真正认识了你,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而我就是一个心思幼稚的小丑。”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就看我以后的表现吧。”

“如果我说了不算,还那么混蛋的话,我就是小狗,就是癞皮狗。”

又郑重其事地表了一番决心后,钱万富自作主张放下礼盒,转身便走。

黄鼠狼给鸡拜年。

望着那个背影,丁一航咬碎了钢牙,但却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几次我也有些脾气急。”

“不,不,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钱万富带着哭腔,连连挥臂,跑了出去。

演戏谁不会?

丁一航暗哼着来在院门处,确认钱万富的确已经离开,这才关好院门,又回屋反锁屋门,继续找寻起来。

这张,

这张是,

还有这张。

丁一航抓着一沓清单,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巧悌汽修厂。这么说来,自己的猜测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自重生后,由于对父母的愧疚,丁一航回想了好多以前的事,总觉着父亲车祸蹊跷,甚至梦里也多次质疑,可也仅是一种感觉,并无任何证据支撑。

另外,能跟潘金荣把帐要了,为此还大赚了一把,丁一航的确高兴了一通,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有疑点。

潘金荣可是有名的铁公鸡,竟然用布匹还了已经耍赖的帐,还被在单价上狠狠坑了一把,而且事后也没算后帐。难道这个多年的商界老油条,真的仅是因为怕那两个假保镖?真的只是因病情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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