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由尹秀娥做东,丈夫、儿子、侄儿坐陪,设在全市最好的赤云山宾馆,菜品也很上档次。

整个晚宴气氛非常热络,这既是因为“投脾气”,也与其它因素有关。

五百件半袖眼瞅着砸手里,是在丁一航点拨下销售一空,不但收回了应得的两千块钱,还硬生生纯赚了八千多,尹秀娥全家既感激又佩服。可是有丁一航嘱咐在先,不便在宴席上言语表达,只能“都在酒中”了。

人家只是儿子同学的姑姑,以前根本不认识,可人家又送水果、营养品,又在医院照顾半个多月,今天还请吃这么好席面,夏玉梅很过意不去,不时频频举杯表达谢意。

就在丁家人吃喝不亦乐乎之时,身在秀都的钱豹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刚放回那几天,钱豹根本没敢到汽修厂,担心被“刁民”围攻,可近两日不去不行了,否则汽修厂非完蛋不可。

看到钱豹露面,汽修厂工人稳定了一些,最起码没人敢明目张胆拿东西了,但暗地里还是小动作不断。

与此同时,各色人等也纷纷上门,有之前的供应商,有现在的业务单位,还有买过亚运文化衫的人。他们要么催逼债务,要么划清界线,要么退钱退货,反正就没好事。

除此之外,职能部门也不甘落后,检查单、罚款单、整改报告单纷涌而至。

此情此景,钱豹深深体会到了“墙倒众人推”滋味,可也只能咬牙挺着,否则钱家真就玩完了。

汽修厂成了发泄场,晚上也不得安宁,钱豹只得趁天黑坐废品车溜回家。

见到“爆药桶”回来,老婆识趣地躲了出去,以免引火烧身。

利用这难得的消停,钱豹分析起了眼前处境。

当下全力自保是关键,保住自己就保住了钱家,节外生枝的事情绝不能干,尤其不能捅咕丁家小崽子。近期接连几次过招,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千万不要自找麻烦了。

“叮咚”,

钱豹不由得一楞:街坊四邻躲还来不及呢,讨债鬼也肯定找不到呀。

“败家娘们,不会拿钥匙呀,妈勒格……”认定是自家人,钱豹骂着去开门。

“吱扭”,

“大哥,救命。”

屋门打开,进来的不是自家老婆,而是弟媳孟有花。

钱豹迅速关门,眉头紧皱:“我这不正想办法呢吗?”

“什么时候回家?会不会判刑?”

“万事讲究程序,得一步步来。”

“他可是给你干活,你不能不管呀。”

看出对方耍赖,钱豹立时冷脸:“孟有花,怎么说话呢?是他私自挪用资金,骗我……”

“那么多钱没你允许能动用?你牵驴他拔橛,他在替你受过。要是你不管他,我就跟你拼了。”孟有花说着,竟然低头撞了过去。

“你特么的疯了?”钱豹右手猛一划拉。

趔趄着扑在沙发上,孟有花情绪更为激动:“虎毒不食子,你拉亲儿子垫背,畜生不如。”

“什么?”钱豹又急又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只是他……”

“睁开你狗眼看看。”孟有花大吼着扯出几页纸张来,“钱彪B型血,我是O型,万富A型,我查了根本不可能。”

钱豹迟疑地接过纸张:“万富真不是小彪的?”

“装什么糊涂?他就是咱俩的。”孟有花半直着身子,语气强硬好多。

钱豹身子猛的一振:“不可能,不可能。咱,咱俩只有一次。”

“钱豹你混蛋。老娘跟钱彪之前,只和你发生过关系。我记得你是AB型。”孟有花咬紧牙关,双目圆睁,“当初只以为孩子早出生二十多天,现在看正好就是咱俩那次。”

钱豹也不禁心虚:“有花,这事可来不得……”

“要么儿子出来,要么你换他。办不到的话,就做亲子鉴定。”孟有花下了通牒转身便走。

“有花,你容我……”

“要么就去举报你。”

“咣当”,

孟有花甩开钱豹拉扯,怒冲冲出门而去。

“唉……”钱豹一跺脚,眉头拧在一起。

有富是我儿子?怪不得长的那么像。

先甭管是不是,孟有花肯定会咬着不放。

怎么救?

公家那边不便出手,也没人敢帮自己呀,那就只能让小崽子不再追究。可就凭自己和小崽子关系,他怎么可能放手呢?

软的不行来硬的,小崽子怕了自然松手。这个念头刚一闪现,钱豹立即摇头: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可要不从小崽子身上下手,万富怎么出来?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呀。

想到“亲儿子”,钱豹心都在滴血,既愧疚又自责,更多的是痛楚。

怎么办?怎么办?

连着在屋里转了几圈,钱豹忽的眼前一亮:可以借刀呀。

做过一番谋划后,钱豹拨通了一个号码,上来先是一通虚伪马屁,然后话题一转:

“潘总,丁禾那儿子不地道呀,简直就是一条狼。”

“要钱就好好要呗,干嘛装鬼弄判,又冒充又挤兑的。”

“这倒也罢了,少不更事嘛。”

“可既使再不懂事,也不该坑他潘叔吧?不是就剩几千了嘛,怎么硬生生拉走了六十来卷布?”

“这能合多少钱?两块来钱一米?那不是明抢吗?”

对方却是另一套说辞:“你们怎么能干那种事?那可是违法又缺德呀。”

钱豹不由得一楞,随即马上辩解:“我那侄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屁也不懂就跟着瞎弄,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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