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后到临安宫时,阮软正倚靠在榻边照顾祁小宝。

她进屋,未等阮软行礼,陆绣儿便猛然扑到她脚边。

“表姑。”

陆太后轻蹙眉,目光落在脚边的陆绣儿身上:“你这是做什么?”

“绣儿请表姑给绣儿做主。”

“给你做主?”陆太后挑眉:“这半夜三更,你是怎么进宫的?”

陆绣儿面色一僵,咬着牙道:“是表兄接绣儿进宫的。”

她是真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眼下除了拿身上这些红痕赖在祁凉身上说事,她也没了别的法子。

所以只能一口咬死是祁凉接她进的宫。

“表兄接绣儿进宫伺候,结果……娘娘突然来了。

撞破了我跟表兄的好事……”

她话音刚落,阮软突然轻嗤出声。

陆绣儿抬眸看过去,见她眼底皆是睥睨。

阮软勾唇笑了笑:“你编的太有意思了,我没忍住。”

“绣儿说的都是实话,没编。”

阮软嘴角的笑意加深,不搭理她,抬眸看向陆太后。

“母后,她往我眼里揉沙子。”

陆太后是聪明人,阮软和陆绣儿比起来,该相信谁,她心里有数。

且陆绣儿一早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她警告过。

没想到陆绣儿非但没听,还在大晚上的惹了这么一出。

也亏得之前阮软来找过她,她没给陆绣儿撑过腰。

否则,以她这性子,还真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这宫里女人的事你看着处理。

哀家不插手,也不过问。”

陆太后这番话,几乎是断了陆绣儿所有的希望。

她咬着唇,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表姑,绣儿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

陆太后面色微沉,心道这陆绣儿实在是拧不清。

她是半点儿不了解祁九的性子。

他从始至终这心里就没有过旁人,怎么可能接陆绣儿进宫伺候?

就是编,也得编的像样点。

陆太后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看她:“你这清白,是断然不会在哀家儿子手里没的。”

“表姑……”

陆绣儿还欲解释,但阮软没给她机会。

她起身径直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不拆穿你,你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

别说我男人他没瞎,他就是瞎了,也看不上你。”

陆绣儿仰着头看她,一脸我见犹怜。

“若是表姑和娘娘不信,那绣儿只有以死明清白了。”

这是打算以死相逼了,阮软轻笑出声,指了指外头:“要死去宫外死,死宫里晦气。”

阮软说完,不见陆绣儿有动作,又道:“知道方才我进屋,为何半点儿没生气么?”

“为何?”陆绣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一,祁凉是真看不上你;二,你给小林子绣的鸳鸯荷包,正好说明了你身上这红痕是怎么来的。”

“我看你方才要以死证明清白,想来也是个刚烈的性子。

既然如此,不成全你好像显得我这个表嫂过于无情。

既然你对小林子有意,那你们这婚事,我做主了。”

“我跟他的婚事?”陆绣儿瞪大了眸子:“他是个太监。”

“你给他绣鸳鸯的时候,莫不是不知道他是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