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当成被子,抱了整整一夜。每回她想动一动,换个姿势,他就会醒过来一下,然后抱得更紧。

后来她也就不动了。

林缜的身体倒是很温暖,她窝在他怀里,睡得还挺舒服的。

她从前都是寅时三刻起,然后点卯练兵,现在天还没亮,她就自然而然地醒了。她慢慢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从他的怀抱里脱身,她小心翼翼地搬起他搂在腰上的一条手臂,正要放下,突然和他那双清淡凤目撞上了。林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腰上的属于自己的手臂,就像烫到一样往后一退,差点摔下床去。

李清凰被他这么大的反应被逗笑了:“你昨晚喝醉了,但是什么都没做。”

他当然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林缜定了定神,回忆起自己喝醉了还在她面前吐了一地的狼狈样子,最后还是她照顾自己的,顿时有点不好了:“公主。”

他从前都是一直疏离地叫她公主,好像这个称呼就能在彼此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李清凰道:“不用叫我公主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

“公主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先把身体打磨好吧,暂时?”李清凰不是很确定,“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

她能怎么办呢?她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既不能离开平远城,也不能再去平海关战场杀敌,更重要的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她没有办法去查明到底是不是平海关里出现了叛徒。

“要不,你帮我去买一些沙袋,再打一把剑?”在民间,铁器是管得很紧的,虽然李少将军当时身边有好几把好的兵器,可现在她连一把菜刀都买不到。

“你是打算重新习武?”

“当然啊,不然你想要我整天做什么?”李清凰觉得好笑,“关在屋子里绣花?”林缜做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到了中午,他还真的给她带回来十几斤重的沙袋和一把短剑:“长剑没有现成的,就是有现成的,也达不到你说的长度和重量,还要等上一两个月。”

李清凰摸了摸那把短剑,笑道:“这把也挺好的。”

她告诉林缜的长剑的长度和重量,都是按照她从前用惯了的,现在她这具身体还很弱,的确也只有这样轻巧的短剑才能拿得动。

她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屏退了,打算练功,可是一转身,林缜却还坐在天井里的树下,一副不准备挪动位置的样子。

她轻轻地踢了踢他的小腿:“你为什么在这里看书?不去书房里了?”

林缜伸手拦住了她正要踢过来的腿:“外面天气好,书房背阴,待着不舒服。”

被人围观练功当然感觉很怪异,但是她也不太在意,反正就算他全程看完了,也不可能学得会。她先是练气,然后背着沙袋绕着院子跑跳,最后是挥剑。还没多久,她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全身上下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林缜招呼她:“喝口茶,再吃点水果,休息一会儿吧。”

她摇摇头:“不行。”

“可是,”林缜看上去有点为难,“你现在用的是我家夫人的身体。”

“……”她真是无话可说。

她走到桌边,猛灌了两杯热茶,抱怨道:“你家夫人的身体太差了,她应当是经常着凉生病的吧?根骨也不行,就算是我,也最多把这身体调理到康健,别的就不可能了。”

林缜笑了笑。其实这样最好。

但是他又不能说得这么直白,便含糊道:“慢慢来,也许会有转机。”

什么转机都不会有,就算她还有对战的经验,可是一旦不能投机取巧,需要拼体力和力量的时候,只会是一败涂地。

林缜又问:“你当真不会做女红?”

李清凰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的嗓音很清润温柔,面上又带着一股少年气的正直和端正,“那以后我的衣裳怎么办?你不会做针线活啊。”

“……”

“其实也没关系,以后可以找成衣坊的绣娘帮忙制好,就说是你亲手缝的。”

“我会缝衣服,很牢。”李清凰道,“你也知道我从前是公主,我为什么要学做怎么做针线活?再说柔月姐姐也会帮我做的,我才没有必要去学。”

她还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了。李清凰近来很是忙碌,她不但要打磨体质,还要继续研究林容娘留下的那四个巫蛊娃娃。本来她是不太相信这种事情的,但从前在外游历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虽然不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再加上她死后还能重生,她也不可能真的一意孤行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

林缜的书房里是不会有这类书可以供她查看的,她只好提出要跟着他一道出门。

林缜在平远城还有同窗,时不时都会出去聚会。

林容娘是不愿意出门的,也没想过要跟他一道出去走走。

他看了她一阵,又微微弯起眼,笑得很温和:“好啊。”

李清凰自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离开林宅,林宅是在平远城的东城,远离闹市,十分幽静。

林家在平远城已经成了高门大户,都是因为林缜中了状元,又在几年内权倾至丞相,一跃成为朝中新贵。他一出门,感觉整个平远城都沸腾了,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迎面路过的时候都会跟他打招呼,他也耐心地笑着应和。还有不少未出嫁的姑娘偷偷瞄着他,有些胆大的竟还上前把绣帕丢在他面前。

李清凰顿时感受到一股浓浓恶意。

那些小姑娘看林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