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严诺扯着帕子,脸上还挂着丝许泪痕,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严鹤鸣皱起了眉头,眼里又是心痛又是无奈。

大夫人到底做过几年当家主母,早已从刚才打击中恢复过来。此时,看着严诺一副烂泥扶不上壁的模样,便生了气,道:“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严府的大小姐,活脱脱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

“娘,”

“小姐,”

严鹤鸣和吴妈妈同时出声阻止了她。柳士元嘴角微微上扬,瞬间又消失了,依然一副恭顺的样子。

却不料,被大夫人看到了,她一甩帕子,盯着柳士元,冷哼道:“你最近很闲?怎么天天跑到鹤鸣处晃悠?你娘不是说让你全力准备秋闱之事吗?既然你那么闲,想必有信心了。那不如搬......”

“娘,大姐姐的事我们要尽快处理,不然让那叶府得了先机,大姐姐的名声可就毁了。到时......”

严鹤鸣没往下说,可在场的众人皆知道后果。严诺因善妒而杀庶子的罪名一旦落实,不仅叶府能休了她,她也要一死以谢罪。非但如此,严府几个尚未出嫁的小娘子名声也会受损,到时恐怕就找不到与严府门当户对的人家了。

现如今,严府正因为盐税与襄助官府安置流民一事获得了好名声,如果传出了这事,恐怕就前功尽弃了。

大夫人不觉咬了咬牙,看到严诺一副软弱的样子,不觉气往上涌,恨道:“回到这里就知道哭,这下可好了,严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娘,这不是大姐姐的错。”严鹤鸣冷着眼,推着轮椅上前几步,严厉地看着她。大夫人不觉缩了缩,咽下了抱怨的话。严诺则死死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常直不觉诧异万分,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严诺受了这等委屈,大夫人怎的不去为她讨回公道,还只一味地责怪她呢?

严诺的事自然瞒不过端雅堂。这不,老太君便派人来请众人过去了。不过,柳士元却被告知不用前去,说这是严府的事。只需大夫人、严鹤鸣、严诺,还有常直去便可以了。

当大夫人领着他们走进厅房时,便看到老太君斜倚在大红金钱蟒引枕上,闭着眼养神,桃花则在一旁帮她轻轻地捶着腿。严宏家的站在一旁,轻轻的摇着扇子。

众人行了礼,老太君便挥挥手,让他们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诺儿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老太君单刀直入地问道。严宏家的将她扶了起来,又端来茶杯让她润了口。桃花则从小丫鬟手中接过些点心,将它放到了桌上。

“还能怎么处理?左不过是带着她去叶家赔罪罢了。那不过是一个小妾的孩子,想那叶家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妾而跟严府翻脸。”大夫人一甩帕子,边气恼地说边又瞪了严诺一眼。

常直不觉哑然。

老太君皱起了眉头,眯起的眼睛盯了大夫人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严鹤鸣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嘴动了几次,焦虑地看了看老太君。

老太君与他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又移到常直身上,俩人瞬间领悟了。老太君遂道:“鸣儿呢,你认为你母亲这样处理,可妥当?”

“老太君,母亲,恕孩儿逾越了。本来这是内宅之事,鸣儿不应该多嘴。不过,这内宅与外宅,甚至严府的声誉都是息息相关的,因此,鸣儿就说几句吧。

按府邸的声誉和名望来说,我们严府绝对在叶家之上。虽然严府建府不过三代,而叶家已是十几代的清流之家。可扬州城谁不知道,近年来,叶家奢靡风气盛行,叶家子弟多出纨绔之人,就上个月,叶家嫡房就闹出了一起命案,虽然死的是一个小妾,后来花钱了事。但这出命案之所以会闹出来,皆因这个小妾的弟弟是个秀才,人家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才让世人知晓的。而那不知道的龌蹉事还不知有多少呢。

而且,我听说,因不事生产,不善管家,叶家有几房的子弟已经偷偷开始典当家里库房里的珍藏过日子了。”严鹤鸣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严诺,只见她眼神闪烁,不觉了然,心下一痛,看来这个叶三郎便是那几个子弟中的一个。

“什么?”大夫人倏地站了起来,见到屋内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她,便又窘迫地笑着坐了下来。只是,手里的帕子不停地扭动着。

“可是,叶家毕竟是清流世家啊,想当初,那名声在江南地区也是响当当的。”大夫人犹自挣扎着说道。

老太君抬了抬眼皮,也不插话,只轻轻地抚着手中的佛珠。

“娘,我知道,但一个世家大族不能光靠祖宗积累的那一点名声。还要看他们族的风气以及子弟是否长进。而现在,无论是嫡系,还是其他房,能安心进学的人寥寥无几,更遑论考科举了。大多数的叶家子弟不过是借着祖宗流传下来的那点祖产和名声混日子罢了。”严鹤鸣摇了摇头。

大夫人的脸色青白相间,显然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老太君则闭了闭眼睛,微微地叹了口气。当初,当叶家流露出有意结亲的意愿时,老太君便将大夫人叫了去,明确地跟她说,叶家这门亲事结不得。当时大夫人一言不发。老太君怕她阴奉阳违,便想着如若叶家来提亲,自己拒绝就好了。

谁知道那叶老夫人却直接找上了大夫人。她知道大夫人素来以生在崔氏这个清流之家为荣,所以一见面便以清流之家开始了话题,这让大夫人大悦。之后又暗示大夫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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