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认识萧腾本人,就是在袁立夏的谢师宴上——

谢师宴大概算是高考后的最后一道流程,在这个聚集了各考生学生时期老师和众多亲友的宴会上,聆听老师们最后一次教诲和对未来的祝福,然后大家从此开始奔向全新充满了期待和未知的人生旅程。

谢师宴除了宴请师长和家族亲戚,大家一般都会邀请自己交好的诸多小伙伴们。

立夏早早就耳提面命:“老娘的谢师宴,你必须给我来。”

立夏女王有令,顾笙箫不敢不从,谢师宴吉日一到,也顾不得八月中旬毒辣无比的太阳晒死不少人,背着小包儿屁颠屁颠的赴宴。

顾笙箫是典型灰姑娘的命运公主的娇身子,两年高三病了不知多少回,坐个巴士车也能因为晕车吐得半死不活。

得亏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大发善心,及时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令她能及时漱口润嗓子,最终没有被恶心熏到晕过去。

周围热热闹闹的吃吃喝喝,一桌子同学热烈的讨论着,说起各自的院校和专业,一个个唾液横飞的描绘大学生活的美好蓝图,偶尔被人打断,时而又不知道怎么了就莫名开始起哄。

气氛当时正热烈,笙箫却半点儿精神头都没有。

对此,立夏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笙箫是为了来参加她的谢师宴,大热天的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跑这么远才会弄成这样的。

跟着礼宾去给参宴的亲友敬完一圈酒回来,立夏再次凑到笙箫身边追问:“笙箫你真的不要紧吗?要去躺会儿吗?”

晕车又中暑那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但笙箫不想小伙伴儿担心,无所谓的摆摆手说:“没事,我就是来的时候有些晕车了,二十年都没能掰过来的老毛病了,歇会儿再喝点盐水就好了。”

笙箫不想让大家扫兴,中暑了这件事也就没说出来。不过过分娇弱的破身体一天到的尽折腾人,怎么都不肯让她安生好过,从第一年高三开始一直折腾,到现在都不能好起来。

这种令人烦躁郁闷的情形,倒是让笙箫当时默默在心里苦闷了好半天。

不过后来,细心的立夏还是专门跑去找了一些藿香正气水,一一分发给他们这一桌的同学朋友们喝了防暑。

那天不知道被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萧腾到酒桌边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碰了好几次杯。

其实真正开宴也没多久,鞭炮也才刚放一会儿。

大概终于从苦闷压抑的高中数不清的试卷数不清的打击和折磨中解放出来,大家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或许还有朝夕相处的这些同学们从此相见时难的惋惜吧,大家在酒桌上都特别能闹腾,找尽各种名头拐带小伙伴们吹瓶子,没吃几口菜就都集体站起来碰杯一口闷。

其实酒桌上的萧腾是什么样,顾笙箫当时并没什么印象。

并不是因为年少时的他不够出色耀眼,实在是在自个儿半条命快没了的时候没有精神去花痴舔颜,而且笙箫天生有严重的脸盲症,只见过一两次的人对她来说就跟自家门前立着的那块大石墩儿没二样。

站在一拥挤的人潮中,她看见的不是一张纸面容各异的脸,而是数不清的鼻子和黑漆漆的眼睛。

有时候她甚至自嘲的想,幸亏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眼睛会让她疯掉。

真正让笙箫注意到他,是那天宴后在KTV的包厢里。

酒席一散,就没有他们这群大孩子什么事儿了,夏天的下午一两点烈日当空照,正是一天里头最热的时辰,大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直接顶着太阳一路回去,更何况此一别后很多人再想见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细心的立夏提前一天就在镇上定好了KTV包间,酒席一散就带着酒足饭饱的大家去蹭空调放松放松。

顾笙箫从小动手能力很不错,做起各种手工小作品来栩栩如生,但唱歌跳舞这些艺术细胞全无,在KTV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焉了吧唧的她大半时间在闭目养神,小半时间看其他人唱歌笑闹。

唯一唱的歌,是靠在门边上坐的男生怂恿的。

包间里其他人抱着话筒扯着嗓子吼,不管音准不准都无所谓,唱完一轮又一轮。

这个扯着嗓子吼死了都要爱,那个鬼哭狼嚎似的吼青藏高原,要不就是一群人起哄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上一个人点的歌还没唱完,有小伙伴急于唱自己想唱的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切。

正常得嗨的女生不高兴了,冲人猛的一下扑过去,或者也礼尚往来切掉对方正唱得入迷的歌。

大家伙儿热热闹闹的,大概就笙箫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边上一首都没唱,男生抢了个话筒朝着她递了过来,兴致勃勃的邀请:“美女你怎么不唱呀?大家都在那儿唱得挺嗨的,你也来一首嘛,一个人干坐着挺没意思的。”

嗓音有些低沉,KTV包间里又时不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吼叫,顾笙箫并没听清男生说了些什么,不过低眸看着递到了面前的话筒倒是能大概猜出对方的意图。

为了唱歌时更有氛围一些,包厢里的光线特地调过,五颜六色的光不时的闪耀变换,时而有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一时间看不到他完整清晰的容貌。匆匆扫过去一眼,只隐约觉得男生脸部的轮廓尤为分明,而那一脸盛放的笑容,也着实干净。

毕竟不熟,顾笙箫到底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细看,有些勉强的冲他笑了笑,也没拒绝,接过话筒,去点了首自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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