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最惨的,”夏染自嘲地笑了笑,“当时我听到噩耗的时候是坐在医院长椅,天色很暗,然后夏夜就过来了。”

“他问我怎么回事儿,我说,爸妈走了。他蹲下来问我,为什么?我哭着说,说我不知道。他就去问了医生。回来的时候他就把我扯上了车,然后把我关了起来。后来的葬礼我也没赶上,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夏染讲话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她整个人伏在床上,肩膀轻轻的抖动,眼泪落在被子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淡淡的泪渍。

忽地,她感觉的头上一重。

夏染错愕地抬起头。

不知何时,路浔墨已经醒了,虚弱地睁开了双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弱柳扶风的气息。

左手放在夏染的头上,力道几乎没有的地揉了揉夏染的头,柔声细语地开口:“然后呢?”

他的声音极轻,像是用气发出来的,而不是用声带。

夏染愣住了,她握紧路浔墨的右手,“然后……然后,我,我去叫医生过来!”她几乎有些狼狈地起身。

路浔墨一把抓住她,气若游丝一般,“于修呢?让他去。”

夏染慌乱地点点头,“应该在外面,我,我去叫他进来。”

路浔墨松开她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夏染愣了一瞬,然后快步走出去。

于修坐在门口,一看到夏染出来,立刻站了起来,“嫂子,老大怎么样?!”

“醒了,快去把医生叫过来!”夏染焦急地说道。

于修二话不说立刻跑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夏染转身又坐回了路浔墨床边,“感觉的怎么样?痛不痛?有没有饿?想不着喝水?”

只见,路浔墨眼角充满了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

夏染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什么?”路浔墨的声音很小,却让夏染听得清清楚楚。

夏染擦了擦眼泪,轻轻的在路浔墨的手臂上打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不自量力啊!”

路浔墨笑了,“我哪里不自量力了,谁知道他一个回首掏。”

夏染被他的话也不知道是逗笑了还是气笑了,“你别说话了,对伤口不好。”

“然后呢?”路浔墨轻声问道。

夏染怔了一下,眸光忽然暗淡了下来,“下次和你说。”

路浔墨不逼她,笑了笑,“嗯。”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面无表情,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于修。

他看了一眼夏染,站在路浔墨身边,“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路浔墨气息虚弱地回答道。

医生继续面无表情,“疼就对了。”

夏染:“……”

“手术之后的五个小时别吃东西,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像发烧流冷汗之类的。”医生拿出随身的本子,在上面写了几笔。

“医生,那有什么忌口的吗?”夏染问道。

“辛辣刺激的,还有鸡鸭鱼肉,苹果香蕉梨子菠萝……”说了一大串的水果名称之后,男医生用笔敲了敲自己的本子,“别看我年轻,这种手术自从我回国以后,处理了上百场。”

夏染摇摇头,“没有没有!”

这种忌口,干脆除了菜,什么都别吃了。

“嗯,谨遵医嘱。”男医生说完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