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德堂里静悄悄的,时不时的,楼上那几个房间还会传来呼噜声和梦吟声。

曲靖淑轻轻把初九的小手从衣襟中拽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然后为他盖紧小被子。

讲真,这孩子的身体是真的好呀,长这么大都没感冒过。

人形容房子好,都说冬暖夏凉,在同德堂就不存在了,这里是四季如冬,来暖气都没用。这么冷的环境下,初九竟然从不盖被子,弄的曲靖淑每晚都得起来四五次给他盖上,生怕这孩子冻病了。

她光着脚丫跳下床,打开房门想去倒杯水喝。

还好,楼下那三个女人已经不在了,要不然自己情愿去喝水龙头的也不愿跟她们打照面了。

总觉得她们三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跟大灰狼看到小绵羊了似的。

奇怪,今晚秦医生怎么打样这么早?甄娘不熬夜写作业了?老隍不打排位了?

吱呀,吱呀,吱呀……

她踩着楼梯走了下来,灯光昏暗,大堂里空空如也。

“哎!”她望着空荡荡的饮水机叹了口气。

古老师最近是怎么了,干什么都不上心,没水了都不知道打电话叫的吗?

没办法,只好去那边了。

想到这儿,她默默地把那件漏脐的小睡衣往下拽了拽。万一撞到秦医生就不好了。

“好烦!”

曲靖淑越想脸越红,她想起了那日秦医生看自己那色眯眯的表情。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禽兽呀!

话是如此说,可从小性情就格外饱受的她都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主动穿上这件睡衣,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在秦医生面前显摆了一遭。

走到另一边的同德堂,她紧紧拽着衣襟的手松开了。

释然了。

喝了水,环顾四周,既紧张又失望。

紧张的是怕秦医生突然出现,大半夜的与这身打扮的自己四目相对……

失望的是,那个常常出现在梦里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去隔壁景小jie家了吧?

人家会撒娇,会疼人,现在又有了好厨艺,听说就连房间的装修风格都是按照秦医生老家弄的。

在楼上搂着越英睡觉吧?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无论从样貌还是身材都比越英要强,可听说她很能打,是秦医生最信任的左右手。

“哎!”

她又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都是街坊四邻口中的乖乖女,什么温柔,贤惠,善良,漂亮……

怎么算怎么觉得好一个形容词,落落大方呢?被小家碧玉取代了吗?

自己是第一个陪在秦医生身边的女人,豆腐给他吃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他救了自己的父亲,治好了自己的顽疾……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在上演,一切的一切也该是顺理成章的。

可自己,却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闯入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移步到二楼走廊,正好经过秦医生的房间,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就跟做贼心虚似的,侧脸贴在了门板上。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受到的教育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来,可翩翩的自己又鬼使神差地想去听听。

是期待吗?期待听到那男女之事的低吟,还是期待这时他突然从里边推门把自己撞翻?

铃铃铃……铃铃铃……

突然,楼下的电话铃声把她从臆想中拉回了现实。

同德堂的装修风格是仿古风,所以就连电话,也是那种三四十年代的古旧款式。

虽然给“熟客”们留了服务热线,但这年头能用微信谁还打座机呀。

自从当初老隍花大价钱把它买回来放这儿,就一直充当着装饰摆设的作用,今儿还是头一遭响。

曲靖淑打了个激灵,赶忙快步冲下楼梯。

他是怕电话铃音吵醒了屋子里睡的人,万一出来一看她就站自己门口发呆呢,估计自己当场就没脸见人了吧。

等她跑过去后,电话已经响了四五声了。楼上依旧没人要出来接电话,刺耳的铃声回荡在大堂里,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诡异。

她拿起话筒,放在耳朵上,尽可能调整自己的声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萎靡。

“喂,您好,这里是同德堂。”

呼……呼……呼……话筒另一半传来悠悠的阴风。

“喂?”她又喊了声。

呼……呼……呼……依旧是这个声音,但这一次不再是风声了,而是一个人的粗喘。

“我在听,您需要帮助吗?”

曲靖淑以为是哪位老患者突然犯病了呢。

几个呼吸后,电话里终于有人说话了。

“想他死还是活?”声音显得十分悠远,并且是双声道,难以判断是男是女。

分为很诡异,电话很诡异,那人的第一句话也很诡异。但曲靖淑还真没害怕,她是个胆小的姑娘不假,可也得分时候。

毕竟,这电话是打来这边的,那就说明对方是找秦医生或者甄娘他们的。

他们一个个具体是什么身份自己还不知道,但他们的本领有多大自己可是略有耳闻,听说整个热泽的那些游荡在世间的冤魂厉鬼见到他们都要下跪的。

所以,这人是来报复的吗?

“哦,你是找秦医生吗?我帮你喊去?”

曲靖淑刚想放下话筒跑上楼,却听对方说道:“他,在地狱,他触犯了阴司枉法。”

完了,秦医生被抓了,玩大了吧。

曲靖淑这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乎,她壮着胆子,努力学着甄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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