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城拿下,我定无事。沐玄清一条命可是又压在了蒋公子身上。”玄清目光落到他断臂处,“蒋黎,我...”

“住口吧你。”蒋黎打断他,“蒋某无悔。”

他们二人之间确实不适合说肉麻的话,“还有一事。”玄清拿出封信笺,“我若出了什么差池,将这信给安安。”

蒋黎没伸手接,只苦笑摇了摇头,“果真如此。”

“嗯?”

“上次我同小野去看望嫂子,临行前她同我言语几句。说沐玄清这个人总是报喜不报忧,若遇险境定要写信托孤。真到这时,她要我告诉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要记得你对她的承诺,她会同孩儿一道等你回家。”

“沐玄清,你有时候真的不太了解嫂子...这信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不送。”

玄清心中一暖,平日里自己只想着尽全力护她周全,倘若落了不测,也得替她料理好所有的事情。其实应七安心中比谁都明白,也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

想至此玄清几下撕碎了手中的信,她既相信自己,自己便绝不对她食言!

桓子温谨记蒋黎言语,此次攻城不用任何计谋,只管拼命搏杀便好。他与顾千野各带一路兵马,由前后两处朝城内攻去。原本桓承翰笃定胜算已握,并未将二人放在眼中。却未料到这两人如此骁勇,皆拿出不要命的架势,手底的将士更是被他们感染,各个奋勇向前无惧生死。

尽管桓承翰手握桓子凌的兵马,可他并无带军之能,这几个月仅靠这花迟雨指点,手下人马早已军心涣散。这些将士都是汉人之军,先前又忠于桓子凌,原本便对五皇子投靠匈奴之事心中不满。此时更是不想与桓军对战,纷纷反戈指向桓承翰。

桓承翰此时才觉大势已去,带着数十人突出重围朝城外奔去。桓子温见状带人飞奔直追,直到北泽河边,见桓承翰没有停下的意思,桓子温拉起长弓直射一箭,到底是自己的兄长,这箭并未对着要害,桓承翰左肩中箭自马背滚落。

这情景与那日斩杀桓子凌时颇为相似,桓承翰忍痛将箭拔出丢在了一旁,冷笑声对着桓子温道,“兄弟几个中只你这般没出息,连只箭都能射歪。”

桓子温双目通红,下马几步走到他身前抓起他衣襟厉声喝到,“为何要杀四哥!”

“你说为何?”桓承翰见他不备,右袖间探出短刃,朝他胸间刺去。

桓子温左手抵住他手腕,一拳挥在他面上,为了皇位,兄弟反目,自己敬仰的兄长惨遭杀害,这等伤痛让桓子温停不下手,直到桓承翰掩面在地上哭泣,声嘶力竭喊道,“我做错了什么?这些年辛辛苦苦,父皇可曾正眼看过我?”

“老六你说,我若不起兵谋反,父皇他可会正眼看我?”

“父皇原本想要你荣华富贵过一生...”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为什么他那般看重桓俊驰与桓子烨!为何他从不对我们这般!我不甘!!”桓承翰满面血污,爬到桓子温脚下攥着他衣角道,“老六,我们还有机会,你同我联手,待事成后...”

桓子温重重一拳将他击昏过去,心底已知这个兄长再无悔悟的可能。他将手上血迹擦干,转身对着赶来的顾千野道,“我们走罢。”

“不杀他为四殿下报仇?”顾千野心底纳闷。

“桓子温此生不做弑兄之事,这等人留给父皇去罚吧。”

依沐玄清之计,两人将北泽城安顿好后,继续带兵攻入下个城池,胜败在此一战,两人此时不敢有片刻耽搁。

另一边的沐玄清独自带兵同须卜等人交手,第一场对战他假意落败,带着兵马朝东逃出二十里地,须卜见状穷追不舍,直将他围困在山涧夹道。认匈奴怎的叫嚣挑衅,桓军充耳不闻,只待他们放松警惕歇息时,出其不意偷袭一番。

接连几日,须卜被他扰到不胜其烦。花迟雨却极有耐心,劝说须卜要忍耐。再过几日,桓军军粮不足,定会殊死一搏,到时便是取胜之时。

须卜性子急躁,这些话他根本听不下,带兵直攻桓军。沐玄清熟谙此处地形,这几日夜间早在四处做了埋伏。须卜此次进攻不仅未讨到便宜,还险些落入圈套。落败撤回后,这位吃惯胜仗的年轻单于像被人狠狠抽了记耳光,心中愈发暴躁起来。

此时又递来急报,说前方已失了三处城池,此时急需援助。须卜终忍耐不下,不顾花迟雨劝阻,带兵折回城内,此处留花迟雨一人周旋。

望着须卜远行的背影,花迟雨已知此次再无胜算。十六从未见少主面上泛起过如此神情,有些担忧问道,“眼下我们比沐玄清胜算大,少主因何忧虑?”

“十六,那些老前辈只让我复辟旧朝,却未曾想过笼络些聪明人。我们汉人与匈奴联手,攻占自己疆土,这是多大的笑话。即若赢了,你说我们胜过须卜的可能又有多大?”

“少主...先前您曾说过这是权宜之计。”

花迟雨黯然摇了摇头,神色无比落寞,“十六,是我们输了。”

营帐内是长久的沉默,十六突然有种感觉,少主这么多年是不是只是为等这个输字?

“少主不打算同沐玄清交手?”十六打破沉寂开口问道。

“我与沐玄清必须交手......”

收到花迟雨信笺时沐玄清迟疑了下,随即唤来彭魁吩咐几句,“将军,你真打算独身去见他?这可万万不妥。”

“他既敢独身见我,我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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