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如此之近,思维却如此之乱。压力便足以让人窒息!

脑中又浮现出太史慈墓的场景,自己以前还给他拔过草呢,如今他却要杀了自己,命运竟然如此儿戏!

想到此处,不由真情流露:“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子义要杀我,便杀了我吧!”

太史慈听他如此说,目光闪烁,沉吟不语。稍后,枪尖从田瑭胸口撤去,转而挑起大氅,重新把田瑭盖在了里面。

“这是为何?”钟全才把最后一具尸体埋进雪里。

“子兴,打发好店家,随后跟上。子廉,搭把手,我等即刻出城。”太史慈已经拽住了拉车的绳子。

“你这是?这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程质虽不情愿,还是握住了车后的扶把。

两人朝东城门而去,他们清晨刚从那里进城。不多时,钟全拖起另一根拉绳,和太史慈并肩而行。

军校场内,华斌已经从槛车查看到了城墙根。有人竟然能从他的校场杀人逃脱,真是莫大失职,更是奇耻大辱!

“是谁让你们将人犯从东卫营转移至校场的!”华斌咬牙切齿。

“禀将军,严校尉说这些人犯整夜啼哭,搅扰得兄弟们无法安睡,便下令都拉到校场来了。”报信的军士战战兢兢的回话。

“他妈的,老子打断他的腿,让他下辈子都躺着睡觉!”华斌环顾一周,“他人呢?让他来见我!”

“严校尉亲自去追捕逃犯了,应该不久就能抓获归来。”报信军士不忘给自己的军头打圆场。

“抓不到我就扒了他的皮!”华斌怒无可泄,“传令东卫营,所有人都出来搜查人犯;传令东城门尉,严查所有出城车辆和行人。”

华斌感觉头大无比,他的部下竟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办成这样,早知道昨夜就不去妓室了!想到那温玉一般的身子,再看看周遭这些倒霉的糙汉,不由又是一阵烦躁:“等我给你们发饷呐?”

军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华斌却开始纠结要不要让阳仪知道这件事。想来想去,反正责任由严校尉背着,自己不如亲自去找阳仪禀报,争取戴罪立功的机会。

太史慈三人已接近城门,一名军士超过他们,赶到城门口高声传令,他们能清楚听到传令的内容。

“有一名重要人犯从军校场杀人潜逃,所有出城人员和车辆都必须严加盘查,有任何疑点当即扣留。”

看来,襄平城是出不去了。太史慈等人旋即调转车头,转向一条往南的岔路。

“听见没?这小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弱,他能孤身一人从军校场中杀出来。”程质咂咂嘴,“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太史慈面沉如水,他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放过田瑭的理由,只是那句激昂的话语让他感同身受。他认为田瑭可能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这样的英雄豪杰不能枉死在自己手里。

退一步说,公孙度为了割据辽东而大肆杀戮,确实是倒行逆施,田瑭是受害者的可能性很大,何况田瑭躲在他们的车上,只是逃命时的无奈之举,对他们三人并无恶意和侵犯。至于招来祸事,那是因缘际会,不能用他人的性命来填补自己情绪的不满。

当然,如此主观的判断和理由并不足以说服他的两个兄弟,何况他自己也没弄清楚田瑭的确切身份。

前行不过百步,他们便转进小巷道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巷道勉强宽过他们的车辕,巷中积雪尚无人清扫,拉车便更加费力了。

钟全开口说话:“我说小子,我们兄弟几个拉车,你躲在车上睡觉,这不地道吧!”

“就是!赶快交代自己的身份来历。”程质也颇为不满,“子义不杀你,不代表你就没事了!”

“我的脑袋受了重伤,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叫田瑭,是田韶的旁支。”田瑭只能把自己已经掌握的信息和后世的知识拼凑在一起。

“脑袋受伤?你咋不说你丢了魂咧!”程质显然不相信这样的回答,“别把我们几个当夯货,仔细你的小命!”

“我倒是听说过这种事情,有人头部受伤后,会记不起来一些事情。”钟全倒是不偏不倚。

“你尽管做好人!反正我认为他是个麻烦,而且他确实给我们惹来了麻烦。”程质嘀咕一句,不再说话了。

“你说你是田韶旁支,那你是如何被抓?又是何时被抓?什么人抓的你?”太史慈问道。

“我记不起来了。”田瑭如实回答。

“那你如何从校场逃出,还杀了军士。”太史慈又问。

“我也不知道是如何杀了那人,也许是本能的反应,何况校场中没有军士值守,唯一见到我杀人的家伙被我吓住了,我就逃出来了。”田瑭说的还是实话。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姓?”太史慈再问。

这个问题田瑭没法如实回答了,支支吾吾的说太史子义英雄了得、有勇有谋,自己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云云。

田瑭心想这也不算说谎,太史慈的大名确实是如雷贯耳,人尽皆知。

“你个胡说八道的骗子,我现在就弄死你!”程质突然暴喝,声音如同发飙的中年泼妇。

他跃上大车,一手掀开大氅的同时,一手已将短刀刺了出去。

“叮”的一声脆响后,短刀刺入了一头狍子的大腿,距离田瑭的咽喉不过寸许。

田瑭知道那是一条冻硬的狍子腿,一击而入,可见程质下手之狠。

丢开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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