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院子里的残局已经基本收拾完毕,但地上冲刷血渍留下的水迹到处都是。

孔良被架在院子一角的木板上,换上了田瑭给他买的新冬衣。

一众人都站在孔良身边,沉默着。

陈信见家主回来,连忙上前搀扶,田瑭示意不用。陈信又回报说帖子已经递进了公孙康府中,公孙康并未有回信。

田瑭摆了摆手,打断了这个话题,然后说道:“让你们跟着遭罪,实在惭愧。”

众人连忙跪下,说不能保护家主,是他们的过错。田瑭又一一搀扶起来,好言安慰一番。

蒋纲的下一步举动还无法判断,他倒是不担心蒋纲会杀自己,但家里的人随时都有危险。

“陈信,你带着季平去买口棺材,再买些治丧之物,我们今天就把孔良葬了。”田瑭吩咐道,“方珺,拿纸笔,现在我就解除你们的卖身契。”

众人没想到田瑭会做这样的决定,闻言连忙跪下,求田瑭开恩收留。

“不是要赶你们走,你们若愿留下,我自然欢迎,你们愿走也可自便。”田瑭正色道,“我也不知道对手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可能会很危险,我不能连累你们。”

方珺仍然跪着,田瑭再三催促她也不动。田瑭只好自己回屋写好了文书,又连带他们的卖身契一起给了他们。

几人泪流满面,不停磕头,被田瑭喝止。

孔良的文书由田瑭亲自叠好,放在他贴身的衣物里,触手一片冰凉。

“现在我解除你的奴仆身份,让你清清白白的去,但愿你来世生在一户幸福人家,不再受漂泊之苦。”田瑭喃喃自语,“谢谢你的忠义。”

陈信见状又连磕三个头,发誓愿终生追随田瑭。两个女人也哭成一团,又磕头不止。

只有皇甫宁眼中闪着泪花,跪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不知她是不是在体会着田瑭这番举动背后的意义。

“既然都不愿走,那就还留在我这里,我每月发你们工钱。”田瑭直了直腰,以稍微轻松一些的口气说,“以后也别喊我家主了,喊我公子吧,听着更顺耳。”

说完,田瑭就回屋了,他要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自己的对策。

待到傍晚,一切准备妥当,田瑭带着众人将孔良葬了,葬礼很简单,但很庄重。太史慈等人也来参加,如此忠义之士,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邴原等人竟也亲自登门嘘寒问暖,甚至问田瑭要不要去学馆暂住。

田瑭一一婉言谢绝。

他虽然还没有想明白蒋纲的计划,但他宁愿在家里等着,因为该来的总归要来。

经此一事,田瑭深刻认识到两个问题,一是自己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二是自己的知识没有传人。

没有自保能力,就算招揽一帮人保护自己,也难免被人找到下手的机会。田瑭想起了自己杀雷高时的身手,这具身体应该是有一定武艺基础的,只是自己完全无感,无法和身体的能力匹配上。这个不难解决,太史慈不就是高手么,找他学就好。

没有传人是一大难点,自己带着一肚子的现代知识来到这里,若不能在这个时代播下科学的种子,就算自己天天吃香喝辣,妻妾成群,也不过白来一次。司马器年龄大了,再学基础知识已经来不及,只能教他解决一些具体问题,想要再有大成,已是不能。要传授理论知识,就必须招纳年轻人,而且必须是顶聪明的年轻人。

蒋纲会如何行动且随他吧,日日防贼不如增强自己的实力。

想通此节,田瑭总算稍稍宽下心来。

“陈信!”田瑭在屋里喊道,“去帮我再找个大夫来,之前那个是庸医!”

田瑭感觉背上还是很疼,有必要弄点金疮药、跌打损伤膏什么的用用。

突然又想起那个黑衣从人,鸟人下脚真狠!但愿他这一身本事能把田璎安全送到幽州。

既然知道了短板,就要想办法补上。前世写公文的时候,经常用“找差距、补短板”的说法,现在田瑭就到了补短板的时候了。

太史慈每天一大早都会来晃一下,正好逮住他学武艺。

起初太史慈倒是很有兴趣,教了一会才发现田瑭完全没有基础,便慢慢失去了耐心。

见陈信扛着柴火从旁边路过,便把他抓来,耍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给他看,让他慢慢再教田瑭。

田瑭既已下定决心要获得自保的能力,便一招一式跟着陈信学。陈信毕竟是家人,比太史慈耐心多了。

练了一个时辰的招式,总是把拳法记住了,以后勤加练习就好,吃过早饭,便要去补那第二块短板。

要找年轻的,还要是聪明的,并且最好是接受过启蒙教育的人,不用四处去寻,直接到学馆去挖人就好了。

所以,刚放下食盒,田瑭便直奔学馆而去,当然也要带上皇甫宁。

具体目的当然是不能明说的,不然挖了邴原的得意弟子,邴原铁定和自己翻脸。

先去摸摸情况,可能的话就讲一些基础知识,观察观察大家的反应,田瑭这样想。

没料到的是,一进学馆,邴原就十分热情的邀请田瑭给徒弟们上一上课,因为他早就想听一听田瑭所谓的格物学是个什么学派。

邴原还表现出田瑭要是不讲一堂课,就不放田瑭走的架势,田瑭便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没多久,徒弟们就坐满了学堂,管宁也在,他也同样颇有兴趣。

皇甫宁坐在最前面的一个蒲团上,离徒弟们有一点距离。现在这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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