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是该说顾麻子尊重传统手艺,还是该夸他有职业道德。

普通的盗墓贼都是捞完一票就走,这个货出来之后居然把盗洞又给堵上了!

他现在浑身是伤,就只有我们仨出力气了,他在旁边吆五喝六,俨然变成了指挥官。

有几回我都想一铲子拍死丫,我这哪是契钉夫,我他妈这是给自己契了个爹啊!

好在头两天下的雪不算太大,盗洞又是新填上不久,才不至于被冻实在。

尽管如此,我们三个外行人利用十八节铲等不熟悉的工具也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把原先的盗洞打通。

顾麻子是彻底撂挑子了,誓要把总指挥一职干到底。他说这都怨我,就算是他被鬼上了身,我也不该下手这么黑,还教给我说‘你不会绕到后头用脑门儿顶我啊?’

我记挂着何玲,懒得跟他废话,问清了一些事项后,一转身,绕到他背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给蹬了下去。

“哎哟!姓况的,你他妈不厚道……”

我对孔来和江小天说:“刚才麻子说的规矩你们都听清了?这种事我们都是头一回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千万别犯忌讳。”我一边说,一边把两股伞兵绳牢牢绑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把绳头扔进了盗洞。

孔来和江小天冲我点点头,先后滑进了盗洞,我深呼吸一口,跟着滑了下去。

脚落到实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面的状况,就见刚才还骂骂咧咧的顾麻子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而江小天则战战兢兢的躲在瑟瑟发抖的孔来背后,偷眼往前看。

我转过头,借着矿灯的光亮一看,立刻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

一个身着大红旗袍,脚穿红色中跟复古皮鞋的窈窕女人正双手捂着眼睛站在不远处一扇半敞开的石门旁……

“娘呀!有鬼啊!”江小天终于抵受不住这诡异的氛围,嚎了一嗓子。

“你瞎他娘的吵吵啥啊!”顾麻子压着嗓子骂了一句,一脚把他踹到旁边。

他喘着粗气问我:“况爷,你猜这个身子里的是你妹子啊,还是你妹子的妹子?”

话音刚落,就听捂着眼睛的大红旗袍口齿生涩的说:“我不杀你们了,你们带我离开这儿!”

我听这说话声和何玲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我注意到她那双穿着老式红皮鞋的鞋跟是着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不是何玲,是何秀玲抢到了大红旗袍不腐的尸身。

我搓了把脸,四下找寻何玲,没找到她,却发现这里虽然阔大,但陈设十分古怪,而且这里根本没有灵柩。

已经缓过来的顾麻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道:“每一朝权贵的墓室格局都不一样,这位姨太太的爷们儿是和张作霖一起被炸死在皇姑屯的吴大舌头,谱大的很。这里就是一地下起的宅子,咱现在所在就是一‘会客厅’,卧室……也就是主墓室,在石门后头,何玲妹子没抢到肉身,那就应该还在里头呢。”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石桌石凳石头柜子,却唯独没有灵柩棺椁了。

我走到大红旗袍身边说:“你先让一下。”见她捂着眼睛无动于衷,就伸手去推她光洁的手臂。

没想到还没碰触到她,她就反手一把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她另一只手仍然遮着双眼,从指缝里瞪着我说:“你到底带不带我走?”

我说:“我带你们姐妹俩走。”

大红旗袍松开我,没再说话,却眯着眼从指缝间斜看向顾麻子等人,似乎在适应着多年未见的光亮。

“况爷慢走,这地儿我熟,我给您头前带路!”顾麻子喊了一声,小跑过来。

孔来和江小天见刚掘开的坟里竟然有个‘活人’,胆儿再大也吓麻了,哪敢留在外面,也忙不迭小跑过来,小心翼翼的绕过大红旗袍,跟着朝石门里走。

“娘啊!她跟着俺!她跟着俺呢!”江小天带着哭腔说道。

我已经看到了主墓室里敞开的青石棺椁,闻声转过头,见大红旗袍跟在走在最末的江小天后面跨了进来。

没错,她现在有了实体,是走进来的,虽然穿着大开叉的红色旗袍,却特没仪态的敞着八字脚站在那里。

我四下看了看,没找到何玲的身影,忍不住向被何秀玲附身的大红旗袍问道:“你姐呢?”

大红旗袍先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会儿,眼神突然间变得柔情似水:“风哥,我不是在这儿嘛!”

“我操!双魂一体!”顾麻子揉了揉眼,“况爷,你赚大发了,这一契就是两姐妹啊!”

我从愕然中醒来,却见大红旗袍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冰冷怨毒,我试探着问道:“你究竟是何玲还是何秀玲?”

“我是何秀玲!从来都只有一个何秀玲!是她抢了我的身子!”大红旗袍站在门口弓着背朝我张牙舞爪的咆哮道。

顾麻子跟我靠了靠膀子,小声说:“要是刚才你也听见那句麻酥酥的话了,那就证明我没想错,她们姐妹俩挤到一个身子里去了,现在是双魂一体!不过我有个问题,何秀玲跟了鬼道人那么多年,还算有点儿道行,能进入这具身子那不为过;可何玲妹子才死了没多久,她怎么能挤进去啊?”

我叹了口气,没工夫告诉他:我把何玲的骨灰从火葬场接回来后,就和鲛人皮衣放在了一起,骨灰与至阴皮衣朝夕相伴,何玲在短时日内阴气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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