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燕洄忍了又忍,怒火在肚子里打了个圈。最后长叹一声无语望天,松了手上的劲。

燕婉跌落回地上,惊魂未定的捂着脖子,大口又贪婪地吸食空气。

其实日落前府尹就已经对这桩案子定下了结果,二夫人罪有罪,但是罪不至死。

在多次权衡利弊,和府尹沟通过后,燕洄无奈,只能先罚二夫人吃小半月的牢饭。

“三棱、莪术、赤芍、生大黄,煎成汤,早晚服用两次,喝上十天半个月,你娘就回来了。”

“你想让我喝毒药?用我的命换回我娘的命?”燕婉杏眼盈泪,眉头紧蹙,一脸难以置信,曾经任她揉捏的小贱人,如今却是个凶悍暴戾的女罗刹。

“不是毒药,是良药,我也没你们母女那么蠢毒。这药清热败火,还能美容养颜,就是略微苦了点,你暂且忍忍。”

燕洄不经意的拢了拢额前零落的发丝,妩媚一笑,带了些许神秘,犹如雾中海棠。

若她穿越成一个刺客也就罢了,奈何穿到一个正经嫡小姐身上了。魏律摆在那,纵使她有通天本事,也不能明着杀人,不然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而她开的那副药方,却是实打实活血化瘀,定心宁神,专治精神分裂用的。

这个疯女人阴晴不定,像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炸了。

她可不想天天和疯子打交道。

打发走了燕婉,燕洄拖着一身疲惫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二夫人被送官后,身为嫡长女的燕洄,也在府中立了威。

从前那些惯于见风使舵的下人,也渐渐看清了形式,转而对她巴结了起来。

自己的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这日一早,燕洄正精心侍弄着花盆中新栽的药材,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长姐,姨娘新做了糖蒸酥酪,我拿来给长姐尝尝鲜。”

燕洄应声转头,就瞧见一个瓜子脸杏仁眼的姑娘,着了一袭菊兰留仙裙,身量娇小,娉娉袅袅。

正当燕洄有些疑惑她身份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三个字:燕曼青。

“长姐为何这样瞧着我,是曼青打扰到长姐了吗?”燕曼青说起话来娇娇滴滴,更似小家碧玉,却不惹人生嫌。

燕洄晃过神,挤出一副热络的笑意:“怎么会呢,妹妹快进来坐。”

燕曼青乖巧的找了一个石凳坐下,安静的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取出。

她是连姨娘生的女儿,在家里行五。因为连姨娘身份低微也不得宠,所以这么些年母女俩存在感极低,也并不为人了解。

燕洄在一旁假装给草药浇水,暗中观察着这个庶妹——乖巧懂事,和燕婉的骄蛮任性是两个极端。

“妹妹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燕曼青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听闻长姐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姨娘就做了些点心,让我来看看长姐。长姐的病可好些了?”

“劳姨娘和妹妹挂心,我并无大碍。”

“那就好,身体康健最重要。姨娘院里还有些针线活没有做完,得早些回去帮姨娘做工了,曼青就不叨人长姐了。”

燕曼青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刚走出去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好似想起来什么事情。

“对了长姐,听闻过两日裕华长公主要在碧水阁设百花宴,官员女眷都可以去。长姐若是不嫌弃曼青的话,是否愿意赏一个薄面,陪曼青一同参加?”

碧水阁百花宴,是小说中曾经让燕婉一战成名的地方。

燕洄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燕曼青的邀约。

夏草闻声放下了手中的活,一脸好奇道:“从前五小姐从不和咱们大小姐说话的,连姨娘也向来只巴结二夫人。如今五小姐竟然主动来邀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笨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懂不懂!”冬虫凑过来打趣道,手中端着一个大筛子,里面晒得荞麦皮。

手上折腾花草的动作没听过,燕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她们带着诚意来找我,那也得对人家客气点不是吗?”

夏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姐说的好像有道理。”

“你这榆木脑袋,小姐就算手把手教你,你也学不会!”

“你说谁榆木脑袋!你过来,看我打不打你……”

“哈哈哈……夏草是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哈哈哈……诶,小心点!撒一地了……”

……

两日后,燕洄如约而至。

碧水阁是魏国盛京的名楼,常有官宦贵族来此相聚宴饮。因此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份大多非同寻常。

路上出了点小状况,燕家马车姗姗来迟,当姐妹俩出现在碧水阁门口的时候,厅中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只见燕洄身着一袭简单的月白色百花曳地裙,一只紫玉鎏金簪斜插入发髻。素净简洁的衣裙并没有掩盖燕洄明艳的容貌,反而愈发凸显气质超然,凌越凡尘。

“那是谁家的小姐?竟有如此美貌!”

“瞧着那气度不像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倒像是宗室郡主!”

“我倒是觉得是壁画中的九天玄女下凡历劫了……”

在场的人皆为震撼,正在大家众说纷纭之时,一个略带讥讽的女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燕婉口中那个窝囊的嫡长姐啊!”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葱绿绣衫的女子。

“燕婉不是燕相的嫡女吗,怎么还会有个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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