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绝地,依旧心向光明。

活着就是他的光明。

脚下步伐早已不稳,少年在地上慢慢向前爬去,巨大的深坑阻扰了他的道路,那便从侧方绕过。

脸庞剧烈抽搐近乎于扭曲一般,汗水在地上拉出了一条很长的痕迹,却并不足以滋润那些草地,缓解那些伤口。

一滴汗水滴进巨坑,与血水快速混合到一起,那些夹杂着的盐渍慢慢析出吸附在伤口上,这便是伤口上撒盐,而是还特马是自己撒的。

少年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爬过去会不会改变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所以他很努力。

过往一年时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惯深种内心,他或许从来不是那种勤奋刻苦的少年,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放弃生还的希望,生活上的慵懒与追求生存的努力从来都不冲突。

这是两种概念。

每一次落石都是一次巨大的伤害,这么看来他或许爬不到那座山的面前。

落石依旧不停坠落。

秋风却开始暖了起来,轻抚过他的衣服,吹过他的那些伤口。

地面上的汗水被湿润的暖风吹到地底,一条枯黄的草根贪婪吸食着这些甘露,冲破压在头顶上的大地,开始冒出尖来。

根部快速生长,叶片开始饱满,草籽从叶片上滑落。

那些新生的草籽被湿润的暖风吹走,滚动,深入泥土。

再以极快的速度冲破包裹着自身的那层种皮,主根在地底形成,向下生长,向上拉长。

一条细嫩的绿芽刺破泥土,在暖风中开始轻轻舞动,迅速蔓延。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少年仿若越过了秋冬的寒,直接迎来了春天的暖。

在他的脑海中这幅画面好像很熟悉,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趴在地上偏过头去,荒芜的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发荣滋长,大地变得不再荒芜,满目疮痍也开始逐渐平坦。

可他却想不明白,这些力量究竟来自哪里?

生命的生长需要的是水和光。

低头看去,少年笑了,整片大地早已随着他爬行的动作被汗水浸湿。

至于光,内心的希望便是支撑他们生长的光明,与少年一样,那些地底里的草根也不愿就这么深埋在泥土里。

那么便只有努力,努力活着。

或者说那些不屈的草根来源于不屈的自己。

至于那股温暖湿润的风从哪里来,这可怕的生长速度又是怎么回事,许长安没有心思仔细去思考这些。

大山倾倒的速度已经被阻拦,也渐渐趋于稳定,仿佛有一根撑天柱般的存在支撑着那座大山。可落石却依旧是不停从头顶滚落下来。

似乎是在愤怒,一颗巨大的石头从山顶滑落,砸在少年的面前,把那些新生的野草重新碾压挤入泥土,绿色的汁液随处可见。

春风不停吹过,少年清楚的看到在自己面前,野草快速蔓延而过,在那个巨大深坑内扎根,抽芽,生长。

一片野草迅速枯萎,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枯黄的草叶化为新生的春泥,填补着那些巨大的伤口。

第二片野草在新生的泥土上开始生长,而后是第三片,前赴后继,如此重复。

直到巨坑被填平,直到这片荒芜的草地满是一片绿油油,看着很是让人欣喜,但这片草地只有那些野草,长不出来一株麦苗。

少年的体内仿佛有两股力量,一股为匡扶,一股为生长。

只是这生长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现在不只是疼,还有痒,破损的伤口长出新肉那般的痒。

少年艰难站起身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渍,随意挥洒到周围的地面,鲜血与鲜草融合在一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少年心头的那份不甘,轻轻摇摆不定。

许长安趟开脚下的那些野草朝着那座光秃秃的大山走去,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在四方城杨贺九曾问过自己,是否想活着,许长安的想法很是无语,他的回答也是那般的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奇怪那个看起来正经的青年男子为何会问出来这么不正经的话语,他当时的想法是谁都想要活下去。

可待自己身受重伤去北城的时候林平归再来问过自己,是否还想活着。

剧烈的痛苦会了结很多人想活着的希望,可少年当时的回答是能活,便要活。

也正是这次的提问和回答才让许长安开始有些明白了杨贺九当时到底想问自己什么。

杨贺九不善言辞,所以并没有问出他想问的问题,可少年的回答却让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杨贺九擅长观察,观察那些完美或是不完美,许长安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一丝的不完美,这便是杨贺九的选择。

所以他才会提出收许长安做自己的学生,才会把那把黑剑送给这位刚结识半天的少年。

杨贺九真正的问题不应该是你想不想活着,而是你究竟有多想活着?

活着是权利,活着更是追求,追求活着的权利。

对于活着的追求很少有人能超过幼时的杨贺九,他的那根中指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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