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石媛真的开始像模像样地思索着自己的嫁妆应该怎么办。可是想来想去,她发觉自己连书院第一个月的收入都没有拿到手,根本都不知道那什么置办嫁妆。

“不过说起来,崔肃此时应该还认为自己眼前的人是皇甫铭瑛吧?”石媛呆呆地望着窗子,不觉自言自语起来,“他根本不会知晓还有石媛这么个人的存在。”

“石媛是谁啊?”佳酿的声音如今一传入“长公主”的耳朵里,“长公主”就有种想要逃走的感觉。

“就是从前在学堂里的一个同学,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个名字,我记得当时她和崔大将军关系还挺好。”石媛一时想不好该怎么和她解释,于是胡编乱造了一同。

好在佳酿当初不曾跟“长公主”一同去过学堂,所以这番胡说八道对她来说没有半点不妥。

正说着话,公主府的大门被人重重地敲响了。

“不会是崔肃吧?”石媛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崔肃。她仿佛经过前几日崔大将军每日来拜访的事之后,已经将此事当成了一种习惯。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猜对。

“长公主,卓公子来了。”外面浅酌的声音传来。

“哦。”石媛有些失落,可是想想卓儒大约是来汇报书院的事,又稍稍有了些精神。

于是她让佳酿赶紧替自己收拾了一下,迅速跑出来迎接卓儒。

“姐!”

“参见长公主。”

石媛到达正厅时,发现已经有人在替自己招待卓儒了。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弟弟皇甫铭玹。此时香茗已经送上,礼数上几乎没有半分差错。

“二位都坐下吧。”

经过皇甫铭玹时,石媛对他点了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

“不知今日卓公子来所为何事?可是书院有什么事?”石媛虽然觉得应该近来应当没什么大事,但对于卓儒的突然造访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安。

“确实有事,不过是喜事。”卓儒刚坐下,一听“长公主”问话,又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

说着,卓儒将放在桌角的一个小布包拿到了面前,走过来递给了“长公主”。

“这是?”石媛原本疑惑的表情,在摸过布包之后展开了笑颜,“这么快就到一个月了吗?我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是啊,长公主仁心,为了照顾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让他们一月交一次学费,每月又比旁人少五个铜钱,不让他们负担太重。。”卓儒对“长公主”拱手作揖。

石媛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我也做不了什么,我自己尚且没办法支撑起公主府的开销,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对旁人仁心。不然,我倒是想让他们省去这个负担。”

“长公主既怀有这样的心愿,日后必会有能力去实现。”

“那便承你吉言了。”石媛听了他的话觉得心情舒畅。

之前她一直听说因为卓儒不善言辞,因此在翰林院中很不受待见,因此被父亲安排在家中帮忙处理事务。

如今石媛瞧着,卓儒并非全然不会说话。

“不过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书院的事要请长公主定夺。”卓儒见石媛一时没再说话,她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赶紧低下了头。

“是关于杨抚宁的事吧?”石媛大约是对之前偶遇杨抚宁之事记忆深刻,所以卓儒再提起书院的事,她便想起了他。

卓儒点了点头。他有点看不出“长公主”对杨抚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快说吧,我快被你急疯了。”石媛皱起眉头。

“长公主恕罪,父亲的意思是想要请示长公主,究竟该如何待杨公子。”卓儒见“长公主”这般,也顾不得其他。

石媛撇了撇嘴,眉间的褶皱已然舒展开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老师应对一个小子游刃有余呢。”

“这……其实父亲倒没有什么想法,他一直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不愿参与任何计谋之中。但长公主您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因此他不希望因为他的态度影响到您的排兵布阵。”卓儒赶忙向“长公主”解释,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越解释越乱。

“我知晓了,我的心思其实和老师一样,既然是来书院的学生,当然是好好教导他,让早日考中进士。”石媛立刻表态。

卓儒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原本丞相那般对待长公主,长公主竟也愿意帮助他的儿子?”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卑鄙小人吗?杨丞相虽然逼我退位,但是他儿子连我是长什么样都认不得,我为什么要强加罪名给杨抚宁呢?”石媛这下终于明白了卓儒为什么在人多的地方待不下去。她也难得见到自言自语都被人听得清清楚楚的人。

几乎与石媛同时,一旁的皇甫铭玹忍不住笑出了声。

结果很快就遭到了自己“姐姐”的白眼。

“原来……长公主是这般思量。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长公主之腹了。”卓儒连忙拱手,向长公主请罪,“既然这样,小的这就回去向父亲言明。”

“不仅要说这个,还要向老师说清楚,一定要保证杨抚宁能考中进士。这一点一定要牢记。”石媛一字一句,一丝不苟地说出来给卓儒听。

卓儒现在只想记住“长公主”说得每一句话,毕竟这和他心里她应该说的话完全不相符,所以得拼力才能记得。

“书院的事还要你多照应,不过你更要用心照顾老师,毕竟他的年纪不小了。”石媛走上前来拍了拍卓儒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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