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千戈城岳麓区。

本城衙门总部。

一线车队缓缓驶入,停在了总部门口。

后续车辆停下后,车门立马打开,一水黑衣的民安鱼贯而出。

随后,一台造型华美的浮空车缓缓从天降落。

浮空车落稳之后,飞翼车门轻开,从里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黑发男子。

周遭民安齐齐半跪,拱手呐喊起来。

“恭迎神候‘太岁’!”

车里走出那人,一袭黑白相间的修身大衣,微卷黑发挽做侠士髻。

貌俊似潘安,身长如青竹。

他肩颈四周围着一圈黑色的裘绒,左腰别着一把漆黑的长刀,刀柄围着棱角锋锐的护手。

漆黑的飘带缠绕在刀柄末端,迎风乱舞。

此人来自京城神侯府——名唤“太岁”。

自然,这不是他的真名。

神侯府里的这些神候,都以药材自称。

药材名越是珍贵,代表这神候的实力越强。

而“太岁”之名……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走下浮空车后,抬手取下了鼻梁上的墨镜。

“独活,纪如嫣那边准备好了吗?”

浮空车里又走下一位身材苗条的西装女子。

她弯腰鞠了一躬,道:“是,太岁……要犯纪如嫣已经在候审了。”

“那就走吧,这千戈城的风真是闷人得很,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说着,太岁已经当先走向衙门,身后一众人迅速跟上。

浩浩荡荡,好不气派。

很快,太岁让余下的人在外等候,领着独活姑娘来到了第三层。

两人来到走廊最里处,早已有人再次等候。

本城巡抚贾忠邦。

大腹便便的巡抚大人,今天难得穿上了官服。

见太岁走来,他连忙稳了稳头顶的乌纱帽,上前拱手作了一揖。

“恭迎……”

“行了行了。”客套话还没出口,太岁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少来这些花里胡哨的,纪如嫣呢?”

贾忠邦脸上明显一僵,又赔笑转身,“在呢在呢,大人请跟我来……”

他走在前头,在门前摁下指纹,又确认了一遍瞳纹,面前的大门这才打开。

太岁在前,独活与贾忠邦紧跟其后,其他人都被留在了门外。

这是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调的审问桌,桌子两面各有一张靠背椅。

几人一走进来,桌子边的那个女人便抬起了头。

艳丽的面庞斜着一道疤痕,英气的眸子里满是坚毅。

纪如嫣。

抓捕封子安的行动失败以后,她就成了那个背锅的。

现场都还没来得及打扫,她就被当场捉住,送往了民安司大牢。

明明围捕失败是因为朝廷大意轻敌,却还是要抓她来做这背锅侠。

朝廷内部的制度有多腐败,由此可见一斑。

见到来人之后,纪如嫣眼底先是一动,旋即很快失去了光彩。

“呵呵,见到是我很失望?”太岁悠然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

他两脚一抬,交叠搭在了桌面上,痞气显露无疑。

纪如嫣闻言点头,“原以为会是六扇门的同僚来清理门户,没成想惊动了神侯府的大人。”

太岁没接这个茬,而是瞄了眼她的右手,“看来你体内的‘龙血’还是挺厉害的,寻常人断肢,接回去可不能像这么完好。”

此刻,纪如嫣被封子安斩下的那只右手,竟又被接了回去。

看上去也灵活异常,完全不像是刚接上去的样子。

“大人赞缪了……”纪如嫣凄楚一笑,“这黑龙之血,算不得好事,反而是诅咒。”

“也罢,你很快就能从这诅咒中解脱了。”太岁抬手揉了揉头发,淡然笑道:“朝廷那边有令,这次行动的几位指挥官,不用去诏狱了。”

“朝廷会直接宣判尔等‘执法不力’,提回京城斩首示众。”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后果,但听到这话的瞬间,纪如嫣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所谓“执法不力”,其实也只是朝廷给几大公司的一个说法而已。

她僵硬抬头,嘴唇翕合半晌,才道:“如嫣只求大人们……能放过小妹。”

“这个你大可放心。”太岁摆手笑了笑,“朝廷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地方,只是你犯了错而已,祸不及家人。”

纪如嫣紧咬着下唇,悠然起身,以头叩桌。

泣声道:“如嫣谢过大人……”

然而她心中非常清楚,朝廷从不干这种“宽宏大量”的事情。

自己唯一的妹妹,肯定也会被连坐。

太岁始终眯眼笑着,又叹了口气,“唉,这种伤心话也就不说了,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你。”

“民安司的调查显示,昨晚那封子安逃离追捕之后,马不停蹄又去到了远郊。

“那里是几大公司的宝地,却被他一把火烧光了,几家公司高层可是气得够呛呢。

“所以他们上报了朝廷,朝廷又派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纪如嫣颓然坐下,木然道:“大人请说。”

“你是第一个和封子安接触的人,他这人可有什么特点?”

“……”纪如嫣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起了封子安的那句话。

天地不仁,生死有命。

心境产生了些许的动摇,她摇摇头,“恕如嫣识人不足,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别。”

太岁挠挠头,又道:“那他腰上那把倭刀,你可有所印象?”

“白柄、龙纹目贯、无锷。”纪如嫣如实回答。

“有关这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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