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时间,凌晨两点。

叶佳楠坐在进入撒哈拉沙漠无人区的车上。

车厢内开着冷气,一片静谧,除了司机以外的其余二十几个人似乎都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看了一眼车窗的外面,漆黑的夜幕上挂着几颗暗淡的星子,路的两侧是漫漫沙漠。沙漠腹地穿行,没有路灯,也没有月光,都是一样的景致,所以不知道他们的车已经到哪儿了,也不知道还有多远。

远处,能隐隐看见前方开路的军车车灯。

那是负责他们这个车队在沙漠中安的其中一辆车。

从阿斯旺深入撒哈拉沙漠再往南走三百多公里,就是埃及与苏丹的边境线。这片敏感又危险的无人区归属埃及军方直接管辖,出于安考虑,军方不允许游客私自进入,所有进出的人和车辆都需要提前向军方申请报备。

每天,军方会根据情况将所有车辆安排成一个车队,副武装地统一护送各国游客穿越撒哈拉前往沙漠腹地闻名球的阿布辛贝神庙。

阿布辛贝……

想到这座神庙,叶佳楠突然没有了睡意,想要给妈妈发个信息。

时差六个小时,现在应该是国内的八点多。

她掏出手机四处晃了晃,还是没有信号。

上车前在阿斯旺手机的信号是满格,而在这里,什么信号也没有。

就在这时,前排有人说话。

那是坐在叶佳楠前面的一家三口,一对白人夫妇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刚开始三个人还是低声说话,后来小女孩哭了起来,哭声将周围的人都吵醒了。

这一家子不知道是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乌兹别克斯坦人还是哈萨克斯坦人,总之说着一口语速极快的俄语。叶佳楠只能听懂一两个单词,所以并不清楚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因为散客几乎不能通过军方的报备,所以他们一车人是昨天临时在阿斯旺的城里拼凑而成的,车上游客的国籍都是五花八门,但是她并不是其中唯一的中国人,另外还有两名中国女孩。

除此以外,他们车上还配了一名领队和一名持枪的军人。

此刻,坐第一排的领队收到动静走了来。

孩子的父亲用英文和领队沟通,大致是说孩子想要上厕所,问能不能临时停车。

领队看了一眼孩子,回头和那军人用阿拉伯语沟通。

军人是一名小麦色皮肤的年轻人,摇着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对方。

于是,领队转身朝夫妇俩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临行前领队反复强调程至少三四个小时,进入沙漠后整个车队不能停车。因此叶佳楠一直不敢喝水,原本看到车上的厕所还松口气,可谁想,这破车的厕所也是坏的。

后来领队从司机那里拿来钥匙,将厕所打开,说就算给孩子救救急,其他人下不为例。

经过这个小插曲车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哪知没过多久,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他们的车先是抖了两下,然后就缓缓地靠边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检查了一番,用阿拉伯语絮絮叨叨地朝两位工作伙伴汇报着。

领队安抚乘客说没有大碍,只是车胎爆掉了,需要换辆车。这时,那位军人拿起手里的对讲机向上级请示。

所有人在熄了火的车厢中,等待着。

又有一个年轻白人小伙子想借机下车小解,也被军人拒绝。

叶佳楠看到后面有灯光缓缓地接近他们,是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大巴,没有减速,从内侧占道超过了他们。

接着是第二俩,第三辆,第四辆……

等领队和人沟通好,放乘客下车的时候,这个车队的大巴已经半数越过了他们。

叶佳楠背着个包,裹着一条披肩,站在凌晨撒哈拉的黑夜下,静静地看着从眼前一个接一个一闪而过的车灯。

十月份的沙漠里,夜风有些冷。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幕,原来今晚是有月亮的,只不过刚才从她车窗的那个方向恰恰看不见,只是没有书上写的那么亮、那么美。

车队的引擎声让这片沙漠的夜空显得并不静谧。

这时,同车的两位中国女孩主动来和她闲聊。

两个姑娘是从约旦到西奈半岛,然后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一路玩到上埃及的,短头发那个又说:“明天是太阳节,人都挤爆了,据说整个阿斯旺能开的大巴都被征用了,估计没有空车,我们这个团肯定得拆了。”

是的,所有人都憋着这一天,等着去看三千三百年前太阳留下的神迹。

果不其然,只见前方领头的军车中的其中一辆折了回来,替他们拦下后面的车,只要还剩空位的,就将他们这个团队的人见缝插针地安插进去。

叶佳楠是一个人,没有必须同车的同伴,但是领队大概误以为她和那两个中国女孩是一起的,所以将她们三个人一并安排到了接下来迎面而来的同一辆车上。

那是一辆崭新的深蓝色客车,车上下来一个略胖的中国导游,因为事先联系过,胖导游看到人群中的三个同胞眼睛一亮,急忙热络地招呼她们上车。

看来这是一个是中国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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