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疏影只能慢慢回去琢磨,“今日多谢王大夫给安月治伤,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还请王大夫不要将我们今日所言及之事讲与他人听见,谢疏影感激不尽!”

“哎!且慢!小姐要不要看看我们王家祖传的膏方,内服外用,药到病除,老少皆宜……”

安月又狠狠挖了他一眼,他害怕地缩了缩脖颈。

陆竑槟取好药后未曾离开,一直等在院门外,似乎有话要对疏影说。她便让安月先行回去,和陆竑槟去了上次绕道去书房时走过的木栈道。

栈道筑在旸山北面的悬崖边上,景色开阔。栈道上铺了满满一层的树叶,几乎没有人会来此处,正是商议要事的好地方。

陆竑槟开门见山:“我的确有事瞒着影姑娘:七月初七那天晚上,我陪着侯爷说话到了半夜,侯爷问今夜是谁守灵,随从说是你,而你过了三更也迟迟不从灵堂出来,还无人去换班,侯爷便叫我去看看,就正好看见了你和随云在灵堂里吵架!”

“我们那不是吵架!”

疏影略有些气愤,一拳头砸在身旁的栏杆上。

那年久失修的栏杆动了一下,几片枯叶被震下了山崖。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要靠在陆竑槟的身上,害得陆竑槟以为她是主动与自己接近,有些受宠若惊。

她才不要和陆随云吵。

因为在与他人拌嘴这件事上,忠厚的谢疏影从未赢过。讲理倒是可以试试。

“好好好,不是吵架……之后我发现他的侍从魏丰在跟踪你,我以为魏丰受他之意要害你,于是也跟上去。岂料我的行踪被魏丰发现了,我们两人便打斗起来。魏丰是随云的亲卫,身上也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他出手阴狠,我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由于侯府治丧,王大夫时常不在侯府,当时无法就诊,我就只好自己将就养着。八月初七,我确实因为伤势恢复得太慢,想碰碰运气去找王大夫,便恰好遇见了你们。”

疏影不曾想过还有这样的事,原是自己胡思乱想,看错了他,有些愧疚地问:“小爷如今可好些了?”

陆竑槟说:“大夫替我看了,说已经快好了,姑娘不用担心……还有……上回姑娘和安月说的那番话,我本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不过既然今日又见面了,还是说清楚的好。”

她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陆竑槟虽在朝为官,却一向行得正、坐得直,我从未对安月有过任何想法,也不希望影姑娘对我有任何想法。锦衣卫只是我的官职身份,而且我们锦衣卫只听命于圣上,从来都是奉旨办事,无关个人恩怨。姑娘大可将往事放下,我们尚且还能重新认识,做个朋友!”

疏影早已看破了他的心思,客气地笑道:“谢疏影不缺仇人,也不缺朋友!难得陆千户是个性情中人,帮了我这许多次忙,我就认你这个交情吧。”

两人谈话间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落边上。疏影好奇地问:“这是何处?我仿佛从未听人提起过。”

陆竑槟的神态稍显窘迫,“是随云母亲的住处。”

“随云的母亲……难道不是侯爷的偏房吗?她怎会住在这样僻静的地方?”

“此事侯府众人已经许久不提,姑娘不便多问。”陆竑槟稍有些窘迫,好像有些不愿让人知道的过往在里头。

突然间院子里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陆竑槟好像意识到什么,于是向疏影告辞,先行离开。

她来不及思考陆竑槟的反应,急忙小跑着进去查看,发现屋里有个妇人跪在地上,使劲捂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这副场景,一看就是被什么呛到了!

疏影见状快速上前扶妇人坐下,看此人呼吸愈加困难,在她身后环抱住她的躯干,用扣紧的双手猛烈击打她的胸腔。

反复十数次后,疏影渐渐体力不支,仍咬牙坚持着。好在妇人总算是吐出了呛到气管里的异物。

那异物乍一看是一个硕大的坚果状物体。但仔细看去,却分明是一块涂了颜色的石头!而且,这样的小石头,她好像在自己院里的松树底下见过。

堂堂怀庸侯府里,竟有人用这种方法害人!

但若真的这样害人,恐怕一眼就能识穿,也太过明显了……

疏影担心地问那妇人:“怎么会这样?您还好吧?”

妇人大口喘着气,咳得厉害,“咳咳!姑娘……你快走……”

“刚才多有得罪!可是事发突然,我为了救您不得不这么做!”

“你大可不必救我,反正我就在这儿孤独终老,就算我死了,除了我儿子,也再没别人会知道了……”

“您是随云先生的母亲吧?”陆淇的眉眼确实像极了她。

“孩子,我倒宁愿你不知道我,宁愿自己立刻死去……她们若忘了有我这个人,便不会去为难我的云儿。这也是我这个当娘的能为儿子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可……可是……”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杜若不过其中之一,又有什么好怜惜的!既然他们都对我儿的出身有所介怀,那给他出身的我,在这时候自然不该成为他的绊脚石……丫头,你赶快走,让我最后为自己做一回主吧,云儿已答应了我,他会料理好的……”

“荒唐!凶兽不辨亲朋,自相残杀,可你们是人啊!骨肉亲情在你们眼中是这般不堪的事物吗?!”

她恨不得手刃陆淇,帮杜娘子灭了这不孝儿。什么为国捐躯,什么匡扶社稷,他这与禽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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