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许柠以前的什么囧事,宋沛之低头笑了一下:“她确实不太会照顾自己。”

记起出门前许柠半遮半掩的那句话:“之前姐姐在家说的是什么药,她身体不好吗?”

小瑶叹了口气,安慰道:“哎,都是她老毛病了,不过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柠姐她一直以来睡眠都不大好。所以找医生去配了点有助于睡眠的药。”

宋沛之紧锁的眉头一点也没有因为小瑶的话松懈下来。

“她...这样的状态多久了?”

“蛮久了,虽然许柠姐看起来外表光鲜亮丽的,但是她压力很大。虽然她从来没和我说过以前的事情,但是我隐隐约约知道,那一定是她的一块心病。”

小瑶用一种试探的语气对宋沛之说:“所以,你来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柠姐对过去和解了?”

宋沛之没有回答,冬日的午间时光,太阳以漠然的神气遥遥地笼罩着大地,像一只曾经蔓烧过一夏的眼睛,现在却浑然忘了。阳光有点刺眼,他眯着眼睛,任由鸦黑的睫毛垂下来,替他挡住刺目的阳光。

小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好奇地顺着宋沛之的目光所向望过去。有一位老人背对着人行道坐着,沐浴在一片淡色金黄的阳光里。老人低着头,很专心地用一把小刀在割橘子皮。

很松软的“丑橘”,可以轻易用手指剥开,却不知道为什么,老人拿着一把刀工工整整地划着,专注得像一名石匠。

他在每一个橘子上都划上四刀,然后依着刀痕撕开。橘子皮在他手里宛若一朵绽开的十字花科的花朵。老人把果肉一瓣一瓣地取下来,仔细地摘去白色的脉络,放到一边,再不疾不徐地拿出另一个,参禅似的凝止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安静里。

灰蒙蒙的街道好像只剩下风的声音和那些神秘的金汁溢涨的橘子,烦扰的内心突然被安抚下来。小瑶听到宋沛之喃喃地念了一句:“走吧,买点橘子回去,姐姐她喜欢的。”

两人回去的时候,许柠正窝在阳台的单人小沙发上,端着平板追剧。宋沛之和小瑶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彷佛没有想到两人会回来得这么快。

趁着两人还没注意,她赶紧把两条高高翘起来的腿放下来,有点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咙:“你们回来啦。”

“嗯。”宋沛之应了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姐姐,今天的天气真好。”

“回来就好,我回房间了。”许柠向两人颔首,高贵冷艳地抱着平板,路过宋沛之,回房间了。

虽然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宋沛之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许柠难得一见的懒散姿态。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刚刚她坐在沙发上的姿态。

许柠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毛衣开衫,V领设计,隐隐露出里面镶嵌着蕾丝花边的雪纺打底,那些隐秘的肌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不可言说的诱人色泽。

她好像习惯了翘着腿看书,虽然这是一种不太健康的坐姿。浅蓝色牛仔裤包裹的修长双腿叠交着搭在沙发扶手上,裤子因为这样的姿势微微上提,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双纤细的脚踝。

她没穿袜子,一双白嫩的脚丫高高地翘着,每个指甲上都均匀地涂上了鲜艳的红色指甲油,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构成一抹让人难以忽视的艳色。

越想越想停止,越想停止,就越忍不住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鬼使神差地,少年侧过头,往许柠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紧闭的房门。

许柠难得一见的窘迫姿态被自己看到,估计她一时半会儿的都不会出来了。

小瑶也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久待,只是把买好的东西放好就离开了。

夜慢慢地深了,这个闹中取静的别墅区也渐渐地陷入静谧,只有远方时不时传来几声汽车喇叭的鸣叫,但随即就被保安喝止了。

事实证明,宋沛之还是了解许柠的。那扇和潘多拉宝盒一样的房门,自从关上,就再没有被打开过。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去敲响许柠的房门,宋沛之知道,在许柠心里,对于他的突然到来肯定是有点不适应的。

他愿意耐心地为她腾出私人的空间。

洗漱完毕,宋沛之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他从不认床,但是此时此刻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宋沛之感觉他的精神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干脆掀被坐了起来,穿着拖鞋踱步到房间自带的阳台上去吹吹夜晚的冷风,清醒一下。

刚刚拉开阳台的落地门,脚还没来的及踏出去,他就捕捉到了一只在他心间跳跃了一下午的长耳朵兔子。

许柠和宋沛之的房间相邻,各自的阳台也靠得很近。只不过宋沛之房间阳台上摆放了几株很大的及腰盆栽,可以很好的隐藏住他的身形。

夜间的风起来了,许柠往身上披了一件毛茸茸的外套,外套的帽子上缝了一双又长又白的兔耳朵。兔耳朵垂下来,落在她的腮边,蓬松的绒毛衬得她愈发的雪肤乌发,几乎像个吸收月光精华的妖精了。

许柠静静地窝在阳台的吊篮藤椅上,没有开灯。所幸今晚的月亮明亮,宋沛之借助雪色的月光,可以看到许柠正带着一副耳机听歌,她的目光落得很远,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宋沛之竟一时看得入了迷。夜色给予了他最好的保护色,他不用再顾及什么,开始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几乎是要把许柠的样子深深地刻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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