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飓风已经停了,化作一道风屏,拦护在山崖一侧。

“塔坨!塔坨!塔坨!”她探出身子,想看看究竟,即便心中恐惧,她到底不信堂堂前妖狼王,岂是说灭就能灭的,只那手和头撞到风屏上,犹如撞上铜墙铁壁一样疼。

“蛇母,威力大不如前啊!”一声轻笑,自化尸潭下传出。

是塔坨!

邱葵揉揉眼,梗着脖子望过去,细细一番搜寻,这才看见白滚滚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张叶片……不对,是鳞甲!

鳞甲上立着的一坨小白点,正是塔坨!

邱葵摸向衣袋,那枚流光溢彩的鳞甲果真不在。

“死小子,有后招不说清楚,平白害人担心。”邱葵嘀咕着。

“九婴之甲!”水中传出一声怒喝。

“趾甲?不是不是。”塔坨摇摇头,“他爆体而亡,爪子都碎成齑粉了,哪能让我拔指甲?不过蛇母老友,你也知道,你这小外甥,满身毒瘴,若真让他爆体得逞,只怕西莽原林除蛇宫之外,就没有活口了。所以,秉着救济苍生的高尚情怀,本大王就地让他化了,总归一缕尘烟,天地间来去自由,也算幸事。”

“塔坨!你找死!”蛇母怒极,化尸潭疯狂翻涌,巨浪一波接着一波!

塔坨乘坐的那片鳞甲,原本就不大,估摸真就够他立个脚,眼下在惊涛巨浪中浮浮沉沉,忽闪忽沉。

邱葵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化尸潭里居然有蛇母,她不是在待产吗?现在到底是死是活?九婴……真的是塔坨所杀?

“塔坨!你别再激怒她了!孕妇情绪不好,你小心点儿!”邱葵隔着老远,扯着喉咙大喊着。

“你故意激我?”蛇母平静一瞬,化尸潭动静便小了一分。

“怎么?千万年的老朋友了,你岂会不知本大王有多嚣张。你那九个脑袋的小外甥,的确是我所杀,不过……你迟迟不露头,可是老得看不得了?”塔坨突然跃起,一掌拍向潭面,那潭水中央迅速下沉,陷出一个疯狂转动的漩涡来。

“你为何杀他?为何?千年前我妖蛇一族的尸山血海!”蛇母的声音一下弱了许多,“还不能平你旧怨吗?”

“仇,一笔勾销。冤,本大王不受!”塔坨再次跃起,手中握着那片九婴的鳞甲,朝着漩涡中央,狠狠划去!

“啊——”一身隐忍的惨叫。

漩涡中心浮现出一缕一缕的血色,越来越多,仿佛藏身其中的蛇母,已经被撕碎一般。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用!”塔坨看着手里的鳞甲,轻蔑勾勾唇角,“你这小外甥不错,离化龙就差一步了。”

“塔坨!你为何要将我妖蛇一族,赶尽杀绝!”蛇母依旧没有露面,但咬牙切齿的声音,宛如从地底传出一般,令人头皮发寒。

“赶尽杀绝?”塔坨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握着鳞甲的手,微微发颤。

邱葵看不见他的压抑,只敏感地觉察到蛇母的话,触及了塔坨逆鳞,周遭氛围冷如寒冰地窖。

是赶尽杀绝四个字?

“因为……”塔坨突然笑了,阴恻恻地回复道,“好吃啊!吃活的,或者吃死的,那滋味,真是天差地别了!”

砰——

整个化尸潭从漩涡中央爆裂开来!

邱葵顿觉地动山摇,若非有风屏在前面挡着,她只怕早就跌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了。

“怎么回事?”她扒在风屏上,眯着眼睛往化尸潭中央望去,只见那潭水爆开后,竟然像朵花一样绽开,露出潭底中央,一块白森森的东西来。

瞧着……有些像是龟壳,白色的龟壳?

邱葵震惊中,塔坨已经纵身一跃,跳到那龟壳之上,只化尸潭翻卷起来的水,还虎视眈眈地绽在四周。

从她居高临下的视线俯瞰过去,就像是一个诡异的水牢,以数丈高的水幕为界,将潭底的一龟一狼,牢牢囚住。

“你竟然失了妖灵,连大妖神之躯都没保住,哈哈哈哈!”龟壳内传出阵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彼此彼此。你堂堂妖蛇族之母,不也躲在龟壳中度日!怎么,改嫁了?想当个缩头乌龟?”塔坨用脚踹了踹龟壳,“你这孕妇,待遇不行啊。化尸潭可不适合养胎。你这……子女不孝的问题,需不需要本大王暴力帮你解决?”

“你是想用獠牙解决,还是肚子解决?”蛇母见一切都暴露了,反倒淡定下来。

“都是千万年的老朋友了,有什么可隐瞒的。说说吧,你为何藏在化尸潭中?”塔坨一屁股坐下,吐纳生息,连番遇险,他这身体就跟筛子似的,有点灵力就用出去点儿灵力,恢复之期变得遥遥无望。

“你呢?又为何大开杀戒?”蛇母反问。

“我什么时候大开杀戒了?”塔坨敲了一下龟壳,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极其低沉悠远,传入耳中,震得脑仁发麻。

邱葵捂着耳朵,用力搓了搓。

蛇母不信,九婴的战斗力,比她儿虺还强三成,若九婴身遭不测,那整个底下蛇宫,怕损失过半不止。

“别嗡嗡嗡了。待会儿把我的人震伤了,看我不敲碎你龟壳!”塔坨五指合掌一拍,那声音果断消失。

崖边的邱葵,也终于不再揉耳朵了。

“你的人?”蛇母嘲讽一笑,“不够塞牙缝。”

“所以得省着啊。”塔坨压低声音,悄声道,“没见本大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嘛!”

“……”蛇母。

“再说了,我刚从葬灵山出来,苍仑崛都没来得及回,你以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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