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百草在他和沈砚住的小楼前下了车,脚下生风,朝屋里疾走。沈砚抱着两人的外套,一边追媳妇儿,一边伸手把还在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往下拉。

汽车里只留下“烤白薯”司机一个人摇头晃脑的感叹:

“年轻真好,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一个两个的,真是健步如飞!”

……

黎百草进了二楼卧室,刚要关门就被跟进来的沈砚拦住了,他现在心里懊恼极了,亲吻的余波经过这一路的发酵,在他心里的影响不减反增。

现在他实在不想和沈砚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偏偏自己还不能要求人家出去,真是的,烦死了。

黎百草烦躁的揉了揉原本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推开房门大踏步的走向了楼下的客厅。

仍有些亢奋的沈砚跟只花尾巴狗似的跟在他的大少奶奶身后,亦步亦趋。烦躁的黎百草随手抢过正在打扫的丫鬟手里的鸡毛掸子,开始替丫鬟打扫起家具来。

沈—花尾巴狗—砚慢悠悠的走到沙发边坐下,贱兮兮的看了今天格外“贤惠”的媳妇儿半晌后,阴阳怪气的对着那个被抢了鸡毛掸子,只能傻站在一边的丫鬟开口了:

“你看看,咱们家大少奶奶多难得呀,平时对你们就够和蔼可亲的了吧,就连吩咐你们做事时,态度也都是亲亲热热的,现在更是心疼你们的劳苦,直接自己亲身上阵,亲力亲为了,你说说,一般人对自己家亲戚朋友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黎百草一开始还在心里庆幸,沈砚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了,不过慢慢的,他就发现不对了。

沈砚把每一个“亲”字都咬的极重,恨不得把它们都做成钉子,一颗一颗钉进自己耳中,等他反应过来时沈砚这个恶魔已经在他脑子里搭上了一个戏台子,他那几个带着“亲”字的词语,搭配着他们俩亲亲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唱响在黎百草脑中。

烦躁了半下午的黎小少爷终于忍不住了,他把手里的鸡毛掸子随手一摔,“凶神恶煞”的走向了让他烦躁的元凶。

“你到底想怎么……”“样”字还没说出口,黎百草的膝盖就直直的撞上了长方形的玻璃茶几的一个侧边。

沈砚赶紧拉着媳妇儿坐到沙发上,卷起人家的裤腿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媳妇儿没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好在撞的不是尖角,要不然这布衣薄衫的,膝盖非撞青了不可。”

沈砚手上轻轻的给媳妇揉着腿,嘴里高声喊来了自己这个院子的管事泉叔:

“您派个人到奇货居去一趟,去买些厚实的云锦软垫回来,把咱们屋儿里的边边角角,凡是容易撞伤人的地方都给我包起来!”

泉叔不知道黎百草刚才撞茶几的事,所以他听着主子的吩咐先是一怔:

“大少爷,那云锦软垫不是有小孩儿人家家里才包的吗?咱们屋里都是大人,也要这么防范着吗?”

沈砚听了哈哈大笑:

“谁说咱们屋里没有小孩儿了,没看这都撞着了吗?”

一直在屋里的几个丫鬟都开始低头偷笑。怒火刚刚平息一些的黎百草见状再次炸了毛儿。他一掌排在沈砚胳膊上:

“你说谁小孩儿呢?你才是小孩儿,你屋儿里的都是小孩儿!”

沈砚笑的前仰后合还不忘出声附和:

“对,大少奶奶说的对,我屋儿里的都是小孩儿,尤其是那个主子,哈哈哈哈……”

黎百草……,

将将止住笑的丫鬟们……,

泉叔……外加依旧没弄清事情来龙去脉的郁结满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