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萝一一交代清楚,江呈轶这才点头应声放下心来。初春,冷风起。院内海棠长出新芽,就像如今的局势一般,新机慢慢冒出了枝头。

半月后,城阁崖领军回朝,军队入了洛阳城门,满城百姓夹道欢迎,坐于黑鬓棕身烈马之上的城阁崖向城内一望而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民众冲着他们欢呼招手,他本可坐马骑行于街接受百姓祝贺,却还是翻身下了马匹,与众将一同步行前往南宫觐见天子汇报边疆军政。

而此时,江呈轶在得知城阁崖归程后,便携贺礼前往了城府等候。

将军归朝,百官相贺,天子询问,入朝论政,汇报军情,一来而去也需几月。江呈轶便伴在城阁崖身边,日日同他一起出行。经将军引荐于朝堂之中拜见了天子与百官,江呈轶于朝堂之上的得体言行令宁南忧青眼相加,魏帝当着众臣之面夸赞江呈轶智谋无双,满腹才华,实在是为官大才。帝喜,众臣皆喜,纷纷祝贺天子觅得良才。

待到天子论功,封赏有功军将之时,他被城阁崖带在了身边。江呈轶对于天子封赏有所预料,却并未料想到魏帝会直接将他封官太傅,居于三公之列。这是大魏当朝以来从未有过的封官晋升之象,无人有此殊荣,便是连当年征战沙场多年的曹氏先祖也是军功累累,政绩惊人,又为开国元老才被太祖直接封为大司马。

此功赏令朝野哗然,群臣纷纷上奏反对,却一一被魏帝压下,便是连宁铮也替天子压下这些反对之潮。于是众臣便不敢继续议论此事。

江呈轶一时之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众矢之的。

其实众臣皆未料到宁铮会支持江呈轶直升太傅之职,他此举不由为江呈轶引来众多怀疑与非议,也引来了众人的羡慕与嫉恨。

江梦萝知晓宁铮此举的意义,于是更担忧起江呈轶的处境。宁铮这般大张旗鼓的支持江呈轶不过是想离间他与魏帝的关系。当然魏帝宁南权并非昏君,自然明白他是何意,可他却生性多疑,难免对水阁存下疑心,另有之前兵符未曾上交于他一事本就让他略有不适,这样一来,魏帝不免会时时试探江呈轶,若帝不能与水阁齐心,那宁铮那边的暗箭简直防不胜防。

况且,魏帝直升江呈轶官职之事,本就是他对江呈轶的试探,太子宁无衡年时八岁,而江呈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擅谈儒论道,于文坛之上小有名气,在大魏国土广布门生。此次又因为城阁崖出谋划策而名扬天下,的确是当下为太傅的最佳人选,可他十分年轻,年岁不过二五,若令他官任太傅,朝野上下定有不服。此时,若江呈轶人品尚佳,必然能凭自己才能来平息非议、

且,身居高位所担之责便越大,每一步需小心翼翼,前有魏帝一派不服之人等着纠错,后有宁铮一派明刀暗箭源源不断。比起让江呈轶担一小职,不如将其才能最大化利用又能以困境震慑其人,令他与水阁皆不敢居功自傲。

江呈轶却并不忧心自己,封官后只一心想着江氏入京第一场宴席如何操办,此宴不可不办,可如今之势又不能大办,否则更令人非议。

江梦萝知道此宴席是表兄为她而办,若非因她,此宴本可不办。表兄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她与宁南忧相见,一片苦心令她无言相劝。

初春三月下旬,江呈轶以乔迁洛阳,江宅修缮完工之喜宴请诸位大臣,淮王宁铮与其三子皆在其内,太子是为太傅弟子,亦遣官入江府为先生庆贺,江宅便成了那日内最热闹的场所。

江梦萝于内宅挺远里屋梳妆,远远的便能听见外堂鼓乐琴瑟之声,不知为何,忽觉烦闷,便趁着千珊替她寻秦冶诊脉时,溜出了后院。

她一溜烟出了西厅,打算自庭后矮墙翻出江府,于是纵身一跃,施展轻功于墙瓦间飞跃,几个跳跃,便要飞出府外,却在此时听见有人忽然厉喝一声,“何人于太傅府放肆?!”

江梦萝脚下青瓦差一点未踏稳,好在收的及时,正有些恼怒,忽觉得身后有掌风袭来,她立即潜身一绕,灵巧的躲开了那人的袭击。身后之人一愣,似是没料到这世间竟有人能躲过他的掌风。

她转身与那人面对面,差一点没从墙头吓得栽下去,好巧不巧,她恰好遇见了与江呈轶散步言话的宁铮一行人。袭击她的正是睿王宁南忧。

宁南忧自然不知江梦萝是何人,瞧见她之美貌,不由有一瞬的凝怔,江梦萝趁他怔神时,立即想要逃走,宁南忧却猛然反应过来,又朝她袭去,于是两人便在瓦墙之上打了起来。

江梦萝身形之快是宁南忧完没有想到的,她毫无女子柔弱之态,武功极高,两人空手相搏几个轮回,宁南忧都没有占到一丝便宜,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想趁江梦萝不注意时转至她的背后控制,却未料到这女子脚下轻点,下腰转身与他巧妙错开,又旋身下跃迅速躲到了江呈轶身后。

宁南忧有些恼怒,于瓦墙间翻个身继而又向江梦萝袭去。此时,江呈轶急忙制止道,“还请睿王息怒,这位是在下家中小妹,一向胡闹惯了,没有规矩...”

江梦萝紧紧抓住江呈轶后背的衣裳,躲在后面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宁铮一行人皆一脸疑云的看向她。

宁南忧自然讶异,他万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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