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轻轻牵起宁南忧的手,朝着侧殿的厅房走去,笑眯眯道,“我为二郎做了羹食。”

宁南忧再次表示讶异,低声疑道,“贵胄千金深居闺闱,怎行庖厨之事?你兄长于府中也许你下厨?”

江呈佳哼了一声,不屑道,“旁的千金贵胄自然不允入庖厨之地,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我不一样。我自小同兄长四处漂泊,家中只有我与兄长二人。兄长四处谋生,我总要学会些什么,才能替他分去些劳苦忧愁。”

她这轻视千金贵女的模样叫他觉得十分好笑。她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忌讳,眼瞳干净的似块璞玉,让他心间也跟着畅快许多,整个人也少了些阴沉。

江呈佳叫来小黄门将她清早上起来做的餐食端上厅来,温声说道,“我也不知二郎爱吃些什么,小厨房中有什么,我便做了什么,二郎莫要嫌弃。”

侍者端上羹食。杏鲍菇炖汤熏肉、云腿煎蛋、嫩鸽子炖粥等一连几盘菜皆是他平日里爱吃的。宁南忧暗自生疑,一脸探寻的看向江呈佳奇怪道,“阿萝倒是与我心有灵犀,这些恰是我爱吃的?”

江呈佳知道他定然又起疑心了,于是心间升起一股无奈道,“二郎可是又疑我?这般奇怪的眼神看我,倒像是再看贼。我可不屑于去同你身边人打听你爱吃些什么,厨房内有些什么食材,我便依样做了,平日里我也爱吃这几道菜。二郎若再疑,也不必同我信誓旦旦的言说什么信我的鬼话了。”

她很不高兴的撅起嘴,眼中露出了些委屈的神情,转过身再不理他。宁南忧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食筷,夹菜默默吃了起来。

一道云腿煎蛋,令他入口即惊。自小到大,他倒是从未吃过这般脆嫩的蛋饼,云腿香软糯口,回味无穷。宁南忧眼中放光,自顾自的吃起来,也不管旁边的江呈佳是否依然在生气。

江呈佳自然已听见他的动静,只是他没来哄,她便不肯转身同他一起进食。宁南忧才终于察觉自己的不妥,于是一人默默平移至她的身边,悄声为她盛了一碗鸽肉粥道,“该用膳了。时辰已然不早。夫人等等还需同本候一起去向皇帝谢恩,向父亲请安。”

他有些不自然的碰了碰她的手臂,轻轻说着,已是拉下脸皮同她说话。江呈佳自然知晓此时不该继续再同他生气,于是便一脸委屈的转过身,面对着他,冷冷道,“侯爷日后...还疑阿萝么?”

宁南忧叹道,“我一贯这个性子,也不是疑你,你莫要多心。”

江呈佳很会把握分寸,也清楚能让宁南忧说出此话已是不易,若再撒娇卖乖,便会适得其反。

于是她便接过宁南忧为她盛的粥,低语一句道,“二郎也莫要生气,的确是我太强求你了。”

她低低柔柔的讲了这样一句,有些失落,微微垂下头乖巧的吃着粥,倒是令宁南忧莫名心疼起来。

他不知该再与她说什么,便起身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

两人突然沉寂下。

待到宁南忧放下筷子,江呈佳也同时食毕。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宁南忧此时主动开口道,“走吧,该去给皇帝谢恩了。”

江呈佳点点头。宁南忧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好,顿在原地想了一想,向她伸出了手唤道,“阿萝。”

她见他伸出手,有些受宠若惊,突然顿住不知所措。宁南忧无奈一笑,牵住她的手,将她向外面带去。

江呈佳忽然觉得,似乎这一世的覆泱并不是那么难相处。

“今日谢恩,你兄长也同样会去。”他牵着她缓缓朝回走去,路上轻声询问一句。她微微一怔道,“兄长自然是要一起去谢恩的。”

宁南忧低声嗯了一句道,“可我父亲不会去,阿萝可会介意?”

她微微蹙起眉头道,“说起父亲,为何他连我们的大婚也不露面?”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有些好奇的问道。

宁南忧听她提及此事,脸色便马上变得阴沉下去。他撇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婚之日,是德王母亲王氏的生辰。”

明明他的语气平淡无奇,没有丝毫波澜。可她心中依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知,自己这般装无知,已然戳中了他心中最痛的地方。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此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为了笼络势力而费尽心思,使尽手段得到的棋子。她晓得此时的自己在他心中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妻子都算不上。他愿意与她做戏,愿意与她相敬如冰,不过是因为想要通过他笼络兄长。

她面露难堪与愧疚,小声道,“我...对不起。”

宁南忧冷笑一声,身体侧与她之前,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紧接着她便听见他说了一句,“无需同我说对不起。”

他牵着她走回新房,便放开了手,自顾自走向隔壁的厢房关上了门。

江呈佳立于房前,略微失神,千珊一路跟过来,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拉的听了进去。她见江呈佳失魂落魄的站在大院内,便浅叹一口气,上前在她耳边轻声道,“县主还是快些换下婚服,眼下这时辰不早了。”

千珊的提醒让江呈佳回过了神。她眼神一敛,脚步一挪,收起所有的情绪,转而向新房里走去。

千珊急忙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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