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此刻正与江呈轶交谈,听此报声,长袖一挥道,“宣。”

城氏领着江呈佳走了进去。随即在魏帝面前行了大礼。

城皇后笑语盈盈道,“陛下怎得来了前厅用膳也不同臣妾说一声?妾可要在后厅等的望眼欲穿了。”

魏帝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道,“皇后莫怪。朕与太傅恰巧谈及夫子论道,一时之间忘了时辰。崔迁这奴才竟也不提醒,到叫你等了这许久。”

城氏一进来,坐于右侧的那位英气勃发的少年便缓缓起身,立于案几边等着城氏同天子说完话后,才行礼一揖唤道,”母后安好。”

城皇后似是许久未曾见过太子,眼中尽是思念,但依然在众人面前克制了自己,得体的对太子温和一笑道,“太子勿需多礼。”

江呈佳一直默默的站在城氏的身后,知晓今日魏帝怕是要与她摊牌,于是脸色并不是很好。

而此时,被魏帝找借口赶出宫的宁南忧此刻正骑马赶向了淮王府。

黑鬃烈马停在王府巷子里。宁南忧翻身而下,独自一个人从王府侧门走了进去。虽王府中无人阻挠他进出,但也并没有人上来接待他。宁南忧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景象,一人负手慢慢走到正厅庭院中,遥远一望,便瞧见宁铮与宁南清跪坐于堂中,正用着膳。

他扯了扯脸皮,稍稍露出了些笑容,预备向宁铮请安。但刚行至堂前,他便隐隐约约听见宁南清提及了自己。

宁南忧顿住脚步,想到宫中那个几乎置他于死地的刺客,眼中不由自主的呈现出一抹戾气与杀意。他转身一绕,躲到了假山后。

此时堂前,宁南清说起宁南忧来,眼中充满了不屑与不喜,“父亲,虽二弟娶了那江氏女,但此事也有些奇怪,若依照魏帝的性子定然不肯将江氏女赐婚与他。此番举动,怕是想要通过那江氏女,通达淮王府内部,让其做我淮王府的一个底细。”

“江氏女想要接近我淮王府机密,还没那么容易。恰好,昭儿身边也只有一个夜箜阁与精督卫,并不打紧。”宁铮显然并不把江呈佳放在眼中。

可那宁南清却不依不饶。

“父亲可觉得二弟此番做的实在不妥,他明知道三弟喜那江氏女,却为了博得父亲夸赞,设下此计,将那女子娶进门。这是为不义。又心高自傲,根本不知防范那女子。我今日听得宫内线人所说,二弟与那江氏女很是亲热,完失了平日的冷漠。似要被那女人勾去魂了。”宁南清尖酸刻薄的诋毁着宁南忧,丝毫不留情面,似乎这个弟弟与他并无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同姓的过路人罢了。

“他当真与那江氏女走的极近?”宁铮皱起眉头,略略不适道。

“儿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宁南清语气确凿。

宁铮的面色便愈加不佳,“即是如此,昭儿也不太适合再继续待在洛阳了。皇帝将其贬斥为淮阴侯,众人如今皆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皇帝动了如此大火。此事也需平一平。”

“父亲的意思是?”宁南清心中暗喜,却依然装作并不明白宁铮之意。

“临贺近日多有动乱,临贺县令顾安两日前曾密报城氏,被我的人暗中截下获取了信息。根据顾安密信所说,临贺动乱所抓的人,无大魏国籍,推测是外族之人,很有可能为中朝所来的奸细。中朝攻打大魏三年之久,损失颇多,那城阁崖更是在战场上砍下了中朝三皇子的头颅,已然与中朝结下大仇。临贺恰巧是城阁崖母家。临贺的动乱不可能来的如此巧合。大约是中朝想要对城阁崖下手了。”宁铮凝着眸,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宁南清即刻理解了他是何意,“父亲是想要...借刀杀人?”

“国敌之刀,让城阁崖母族灭于中朝之手,也算是成了他一族对陛下的忠心不是么?”宁铮冷笑起来。

宁南清却有些不乐意道,“父亲要将此等事情交于二弟去做么?”

“怎么?让你二弟做此事,你到不乐意了?”宁铮瞧着他变了脸色,笑眯眯的说道。

宁南清气道,“父亲这分明是想要二弟一步步参与到大事中来...您明明...”

宁铮伸出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随即又说道,“为父并非想要昭远立功。只是觉得此事他去做最为合适。若失败,也不会牵连我淮王府,更不会牵连你们兄弟二人。”

宁南清先是一怔,后又像想通了什么,同他父亲一般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此时,立于假山后的宁南忧,脸色愈发的阴沉,一双拳头死死握住,手背青筋暴起,几乎断裂。

他在假山后又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悄然离开了淮王府。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盘桓着父亲与兄长的对话,越发觉得周身阴冷起来。

宁铮想要贬斥他去往临贺驻守,要他挑动中朝密细与临贺乱兵除去城阁崖母家蒋氏的势力。若此事成,城氏一族定然会被重伤。

当年琅邪城氏之所以能够跻身于大魏七族之首不仅仅是因为城氏一族出了一个独受恩宠的孝慧皇后城阁浅,更是因为城阁崖母家临贺蒋氏的助力。

临贺虽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但蒋氏却是当年辅佐太祖建立大魏的元老功臣。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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