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曲一怔,神情滞愣道:“除了太子、将军与夫人之外...再无任何人。到如今,也只是这位江姑娘派人找到了这处隐蔽的小医馆...寻到了您。”

城勉点头,低声道:“是了...众人只知城府所开的愈善大药堂,若有人要寻我,也只会去那里。而我那小医馆隐蔽多年,一直无人问津,这便是我信此名婢女乃是江府之人的原因。因为除了太子殿下与我父母,只有洞察之力非凡、擅长解析人心的她能猜得到我真正身在何处。”

唐曲皱眉,细想其中周折,才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因由,属下愚钝,竟才想明白。”

城勉体弱多病,需终身靠汤药与针灸活命。因此,城阁崖特地为他建了一座药堂,名唤愈善,从小将他养在那里,施针灌药治疗。这药堂建在何处,唤作何名,不仅京城人皆知,天下人也皆知。为了招揽更多的圣明之医替城勉诊治病疾,城阁崖曾大肆宣传药堂的灵妙处,甚至还曾请求陛下亲提匾额,加升为皇家药铺。

但药堂广建、往来繁盛,虽对城勉有寻医治病的好处,却也带来了诸多烦扰,前来巴结奉承的人颇多,寻仇挑衅的人也屡屡皆是。故而,在唐曲从鬼谷圣医那里得学归京后,城勉前去药堂治病也就变成了蒙蔽与城氏有仇的对家,让他们继续紧盯着愈善,而故意演出的戏码。

在那之后所有为他诊治的医者都是唐曲精心挑选、查明背景后才引见的。

待太子与他共同标注设计的那条广布洛阳城的地下暗道建成后,他去往愈善药堂的频率也更加频繁,但每每入内后,都会直接从暗道回到他与唐曲共同开设的小医馆中休憩。

城勉不喜热闹之景,也忍受不了吵闹,绝不会于药堂多逗留一刻。世人皆知城大将军府的小郎君终日泡在愈善大药堂中,却并不知那仅仅只是假象。故而,真正要求见他的人,守在愈善药堂的小厮会一一记录,上报给唐曲,再等唐曲筛选之后,才会请求城勉之意,约在愈善药堂的二楼雅间相见。

所以,能够直接命人寻到小医馆,求见于他的人,除了太子与其父母,便只有在他引领下,见识过那条与东宫相连、四通八达的密道的江呈佳了。

“不过...郎君算的真准,竟猜到江氏女会遣人来寻你...早早就在医馆中等候。”唐曲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城勉表情平淡,语气和缓道:“她心系她的兄长,自然会来寻我。”

唐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一直紧紧跟随闫姬,沿着她走过的路,小心翼翼前进,费力甩掉身后跟踪的尾巴,一路朝前行去。

待闫姬在一座平实朴素的坊宅前顿住了脚步,唐曲才推着木轮在不远处的巷口停下。城勉闭着眼,闻见一股桂花清香,便皱起眉头道:“前面...难道是思音坊?”

唐曲疑了一声,抬首向前望去,只见一座乐坊挺立眼前,从中隐隐传来丝竹之声,混杂着一缕桂香。

他讶异道:“郎君怎知这是思音坊?”

京城之中,这样的乐坊有许多,且正值金秋时节,桂花盛开,街巷四处除了有飘零的树叶外,还有满城的桂菊芬芳。思音坊门前并无任何特殊,桂花树与巷边泥土中的野秋菊同样在巷中齐齐开放,唐曲实在弄不懂自家郎君是如何分辨出这里是何处的?

城勉伸出手,摸索着向右侧指去:“那里,是不是有一棵金扇桂?”

唐曲一怔,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瞧见一枝冒过墙头的金扇桂从另一头探了出来。

“金扇桂的香味与其他桂树不同,更带着一丝浓郁。京城中,种着金扇桂的地方,并没有多少,再加上,方才我仔细推算了一遍你走过的路,便晓得是来了上东门辟云巷这里。”城勉向他解释道。

唐曲惊愕道:“郎君真是厉害...”

“莫要多话了,快些跟上去吧。”城勉不理会他的夸赞,轻声叮咛道。

唐曲推着木轮,从侧边的小道绕进巷中,故意多走了一段路,才来到方才闫姬消失的地方。他目测一番,知晓这里大约是思音坊的后门,左右四处查探一番,确认无人跟上来后,才抬手敲了敲这扇紧闭的木门。

闫姬早就等候多时,一听见声音,便立刻打开了门,将他们主仆二人引了进来,又迅速合门上锁。三人入了后院,才敢放开嗓子讲话。

“多谢郎君配合...一路谨慎小心。”闫姬先向他道谢,随即才说道:“这边请,我家姑娘已在后堂等着了。”

三人在石子路上同行,又走了一会儿,才入了游廊。

沿着廊道而行,再走半炷香,便到了后院。

闫姬向两位郎君行礼,客客气气的说道:“请稍等片刻,容许奴婢先向姑娘通禀一声。”

城勉朝她微微颔首示意,与唐曲站在侧边的屋檐下等候。

外头凉风刮得肆意飞扬,落叶凋零四散,正方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