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满眼惊恐,将她使劲儿抱在怀中,不断呼唤着说道:“阿萝你醒醒,阿萝...阿萝我来接你回家。阿萝...你别睡。阿萝!!”

王氏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股不详之感。

太子缓步前行,蹙着眉头来到沐云身边,盯着她怀中的女郎仔细的看了看,眼瞧着她唇间略显黑紫,心中便惊了惊,他立刻扭头朝王氏看去,怒目圆睁道:“婶祖母,这便是你所说的安好无恙?睿王妃究竟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难道廷尉府中状告婶祖母的人所说之言皆是真话?”

王氏心凉了半截,神情极其扭曲。她不知江呈佳为何会突然发作吐血,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简直无所遁形,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禀告太子殿下,睿王妃住进淮王府前,便时常旧疾发作、缠绵病榻...如今这般,或许也正是体内寒虚而导致的病发。”这时,站在王氏身侧的黛卿忽然站出一步,向宁无衡行礼参拜后,对王府前的众人说道。

太子目光扫过去,眸色顿生冰霜。这少年冷眼瞪着那女郎:“你是何人?敢在本宫与婶祖母说话时插嘴?不想活了么?”

他声色急而厉,唬的黛卿微微一怔。

只是,这女子的手上已然沾了血,此刻纵然是皇帝在身前,她也丝毫不怕。她已将自己豁了出去,心中很清楚,若不能妥善处理今日之事,将来就算不死,也会被淮王后折磨一辈子,倒不如现在便鼓起勇气,帮着淮王后对抗太子。

王氏见状,顺手将黛卿拦在身后道:“还望殿下莫要见怪,此女乃是本宫的贴身侍婢,只是一心向着本宫罢了。而且,她所说的也是实话。殿下应该清楚...睿王妃在住进淮王府之前,便已是重病缠身。此刻发作,说不定正是她从前的旧疾被引发罢了。”

此刻,蹲在江呈佳身边抱着她的沐云早已顾不得真相到底是如何,仰头朝太子望去,满眼泪光。

她道:“殿下,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望殿下允准妾身先带着族妹回府医治,若再晚一些,妾身只怕族妹就要在此丧命了!”

少年低头,望着她满眼亮晶晶的泪光,心口便随之一沉,遂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好。沐夫人且先去,这里有本宫守着,定不让欺辱加害六皇婶的人有逃脱的机会。”

沐云听着他的允肯,手上立刻行动起来,她瞬即把江呈佳背到背上,带着江府的人,急匆匆的冲出了人群,朝大街上赶去。这女郎火急火燎的穿过了两条街,又接连跑了好几条小路,才奔至府宅。

她将背上的女郎安置好后,便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沐云眼瞧着江呈佳如此,心里也顾不得再去寻王氏的过错,只想着快些替女郎诊脉,瞧瞧看她的脉象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努力平息着心口那点闷痛,伸出发颤的手,搭在江呈佳的手腕上,闭眼仔细诊断起来。这不探脉还好说,一探脉便觉得心惊肉跳。

江呈佳此时的脉搏十分激烈,似有两股热冷之气混杂而交,正在斗法。而这两股强悍的气息将女郎的脏腑搅得一塌糊涂,处处皆显内伤,淤物堵塞于血管脉络之间,渐显爆裂之势。

沐云跪坐在江呈佳身旁,一时之间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救治。她的医术还没到达如此高的地步,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替女郎用药开方。

她慌了神,脑门上渗出细细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喉咙,颤抖着朝屋外喊道:“来人!来人!快!快去城庄外将孙齐医令请回来!用府中的马车去接,快点去!十万火急!!”

门外,薛四听到沐云的吼声,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院子,朝马厩飞奔而去。

沐云守在江呈佳身边,亲眼瞧着她的脸色愈来愈差,气息越来越弱,只觉得无能为力。她知道江呈佳在淮王府中一定过得不好,可却没有想到情况竟如此糟糕。她实在不知榻上的这个女郎到底在淮王府中受了怎样的苦楚,才会变成如今这般。

沐云在江呈佳身边轻声喃喃道:“阿萝...从前那么多苦难的日子,你都挺了过来,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阿萝,你坚持住,我们已经回家了。你不必再忍受王氏的欺辱了。”

她直直的盯着江呈佳瘦弱显骨的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约莫一盏茶后,薛四紧赶慢赶的驾着马车,终于将孙齐从城外庄子里接了回来。两人急急忙忙赶到女郎们所在的屋舍中,各自捂着胸口,险些没有晕厥过去。

孙齐捂住狂跳的心脏,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扶着脚榻上跽坐下来,向沐云拱手道:“江夫人...下官来晚了,还请您恕罪。”

沐云莫名一惊,怔愣着转过头看向他,顿了两秒,连忙起身让步,急匆匆道:“孙大人!还请您快些替她瞧一瞧吧!”

孙齐从她的眉目之间看出了慌张与急促,于是立即应道:“沐夫人放心,我定拼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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