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公子虔府邸。

烛影摇曳,公子虔、公孙贾、甘龙、杜挚等一般大臣聚于密室内计议。

杜挚首先开口道:“老贼擅行废力大计,狼子之心昭然若揭,若任由下去,后果定不堪设想啊!”

甘龙愤懑不已,道:“而今赢改老贼倒持太阿,只手遮天,为所欲为,我等身为朝中大臣,眼睁睁看着老贼飞扬跋扈,日盛一日,却束手无策,嗨……”

公孙贾附和道:“是呀,我等朝夕如履薄冰,性命早晚不保啊……”

公子虔意味深长地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啊!”

众人心领神会,均点头表示赞同。

杜挚不无担心地:“只是……老贼防范甚为严密,无从下手啊。”

公孙贾道:“此事不难,不才近来故作阿谀,奉承老贼,已经骗取老贼信任,可以近其左右,伺机便可剪除老贼,只是还需得到诸位一臂襄助,方可万无一失。”

甘龙大喜,道:“公孙兄既有此心,我等自当鼎力襄助就是。”

公子虔沉吟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当速发之。”

杜挚道:“过两日就是祭祀大典,大王将率百官亲往,老贼必然到场,我看就在这一天动手好了。”

甘龙道:“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等联合朝中大臣们,各率府中家兵分头行事,一举剪除老贼余党!”

公子虔叮嘱道:“切记,万不可伤了大王。”

秦太庙内。

秦献公正亲率百官祭祀。

大庶长赢改主持执事,周围是披坚执锐的武士,气氛极为庄重,但也隐隐透出一股凶气。

夹杂于人群中的甘龙和杜挚因兴奋而略显得有些激动。

公子虔表面上看起来不愠不火,稳如泰山状,其实内心并不亚于甘、杜二人。

站在大庶长身后的公孙贾,脸上堆满笑容,一副阿谀逢迎奴才样,令人作呕。

赢改高居祭坛之上,一副不可一世的骄横模样,俯瞰着场。

他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脸庞,努力地捕捉着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甘龙和杜挚二人身上——抑或他发现甘、杜两位大臣神色有异?

公子虔机敏过人,故意咳嗽一声——

甘龙当即会意,他煞有介事地举起衣袖揩试额头,又故作扇汗状,嘴里小声嘟哝着:“这天也太热了……”

杜挚也马上明白过来,赶紧附和道:“是呀,这六月天的太阳可毒着呢。”

旁边一位大臣也跟着敲边锅:“这会儿你俩就受不了,待会儿就更够你们受得了。”

其他大臣也七嘴八舌,低声议论起闷热的天气来了……

赢改情不自禁地抬头望望天,竟然也感受到一种燥热的感觉。

“唔——这天委实有点热,勿怪乎他们如此失仪。”

打消疑团的赢改顾不得品味这其中的内涵,他疾步走到秦献公面前,躬身道:“大王,时辰也差不多了,祭祀大典可以开始了。”

秦献公连忙点头道:“一切但凭大庶长安排。”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赢改傲视场,大声道:“大家肃静,现在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司礼乐官大喊:“奏乐——”

顿时,钟鼓齐鸣,黄钟大吕奏响远古苍凉的余韵……

众大臣无不敛容肃立。

大庶长高呼:“拜——”

秦献公郑重其事地向神龛上的牌位叩首——

众大臣拜伏于地,行跪拜大礼。

随侍在赢改身后的公孙贾眼睛一亮,他迅速从衣袖中掏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赢改后背——

猝不及防的赢改大叫一声,他转过身来,手指公孙贾:“好……你个小人……没想到,原来是你……”

公孙贾得意地说:“哼,还有你更没想到的呢。”

公子虔几步上前,面向群臣,大声道:“列位大臣,赢改老贼弑君及太后,擅权专政,为祸朝廷,罪不容诛!今奉太后遗诏,剪除国贼。其余一概不问!”

文武百官面对突发事件,且惊且喜。

有人大喊:“打死国贼!”

“对,打死他……”

背后受创的赢改站立不稳,他手扶柱子,用迷离的双眼,无奈地望着群情激奋的人们。

他发现——平时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大臣们,这会儿都变得意气风发!

他看见——

有人在指着自己肆意漫骂;

有人正用幸灾乐祸的表情“鉴赏”自己的狼狈相;

还有人竟然向自己吐吐沫喷口水!

更多的人在对自己指手画脚。

而方才曾引起自己怀疑的甘龙、杜挚二人,此时正以胜利者的姿态乜视着自己!

赢改长叹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此刻他心里百感交集:

“你们这般无知的小儿,你们以为将老夫扳倒了,天下就真的可以太平无事了吗?大秦就可以摆脱四面受敌的被动局面了吗?!你们都大错特错了啊!你们以为老夫是为了自己当王上?真要是那样的话,老夫又何苦再立一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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