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回去后,下午的时间又来了趟,老医生也跟着来了,这点令姜离很是惊讶。

当看到雪中蹒跚而行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人时,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想,她应该为昨晚的冒犯的想法而感到一种羞愧。

兰州在房间里躺着,得了肺炎的人,多比较嗜睡,有意识障碍,食欲不振,但中午终是喝了一点流食,就又昏睡了过去。

睡得时间久了,苍白的脸上竟多了丝红晕,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详。

老中医坐在床前,摸了摸兰州的额头和手腕,又仔细瞧了下舌苔,才道,“兰先生这病情已经颇为严重了,之前没找人瞧过?”

兰州垂眉敛目,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

“是看过,但那时只是说是着了凉,也没太过注意,喝了几次药也不好,就这么不温不热的咳嗽,也没再注意了,结果这次……咳……咳……反而严重了些。”

夹杂着咳嗽,兰州的声音听着断断续续,让人觉得仿佛说话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小六连忙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兰州,满是担忧,兰州摸了摸小六毛茸茸的脑袋,脸上的笑容单薄而又让人心疼。

姜离的心不禁柔软了些,她上前去给兰州松了松被子,却是没对底下的人说什么话,两人仿佛在冷战一样,或者说是单方冷战,气氛怪异地周围的几个人都察觉到了什么。

等兰州又歇下,她才把老先生叫了出来。

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走廊上。

姜离透过窗户看见了不远处在冰上钓鱼的几个小孩儿,听着随着风传来的碎碎的笑声,心里却是缓解了些。

只能说任务者也是人,有时候受到情感的影响时而有之,姜离做的最多的便是学会调控自己的情绪。

她缓了缓,才对着身旁也望着远方的老中医道,“老先生,这病有办法治好吗?”

其实任何病都可以治疗,但药材,病症时期都是要经过考验的第一道难关。

“开药温着吧,这病看的晚了,来的太凶猛,中药又太过温和,只能缓解一些。”

说完看着远方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庸医误人,兰先生只怕先前找的那个医生……”

话也没说完,就摇了摇头下了楼。

没说尽,谁也想的到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老先生下楼去看后厨熬的药去了,姜离看着老人摇摇晃晃下楼的身影,眼神低垂。

看来还得要从港市拿药。

这时候,小李从外面走了进来,姜离俯视着在门口拍雪的臃肿成一团的人,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回来的这般早,该是好消息了。

“小姐,敏教授传消息来说,药和人都安上飞机了,明天到达前方的岭城,到时候专门派人送过来。”

姜离这时到真松了口气,眉眼松开,就像云翳散去的天空,光洁明亮,带着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明媚起来的鲜活气。

这是一种能让人放下心怀充满安感的气质,与这种人呆在一起,无疑会瞬间忘记烦恼。

小李心想,怪不得顾大帅这般宝贵顾小姐,真如读书人口中的像画里的人一样,谁要是有这么金玉似的一个姑娘,也定当疼爱到了骨子里去。

姜离手指点了下栏杆上已经在脱落的木皮屑。

向身旁站立的小李问道,“可有秦城的消息了?”

尽管说是不管政治事,可顾大帅毕竟是原身的父亲,因着常理,也应问候几句。

小李摸了摸头,“倒是没听到什么大事儿。”

说完仿佛才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了几叠报纸。

“小姐,这是近几日的人民公报。”

姜离接过,点了点头,才笑道“中饭是不是还没吃?”

小李憨笑地又摸了摸头,姜离看着心里有点好笑。

她可以想象到那么精明的顾大帅为了给闺女派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保镖肯定是掉了不少头发。

“行了,你下去去后厨吃点饭吧。”

小李点了点头,等姜离转身离开后,才下了楼向后边走去。

兰州的房间里人都走了,小六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屋子里面很安静,有一股淡淡的中药草味道,并不难闻,带着点香草的苦涩味儿,床上的兰州背后垫着一个高枕头,正躺在在看书,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药的原因,神色好了许多。

可姜离知道,这只是错觉,一时的压抑并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

不过显然床上的人的注意力也并没有都放在书本上,姜离走进去的那一刻,兰州就望了过来。

这不禁让她想到她第二次去兰府时,站在书架前,沉迷书本中的兰州,也是认真地很迷人。

“在看书?”

姜离坐在远处的茶桌椅子上,把手中的报纸搁置在一旁的桌面上,倒了一杯茶水,也不喝,拿在手里把玩着,眼皮微抬,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并不求回答,微挑的眉眼间慵懒随意,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平城肆意风流的日子。

兰州那么善于察人眼色的人却仿佛并不知道这只是打破尴尬的客气话,把手中的书合上,举起书本,把封面对着姜离挥了挥。

姜离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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