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的景象比起那条小村落更为触目惊心,腥臭味也更为浓烈,地面上一条条凝结的紫黑色血流宛如网络般流向四面八方,其中不乏残肢、软组织及各种各样的杂物。

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停满了车辆,其中有几辆已经因为严重的撞击而变形,还有几辆或许是因为速度过快,来不及闪避忽然出现的障碍物而侧翻,其中一辆侧翻的轿车的副驾驶座玻璃已经被击碎,露出了半截男性躯壳,但这躯壳明显被“蹂躏”过,血肉模糊不说,后脑勺都被踩得坍陷了下去,溢出的脑浆引来了不少苍蝇,而那伤痕累累的伤口更是长满了白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但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要知道,这段路可一点也不短。可怜的柏韵莲被吓得黄胆水都要呕出来了,不光是她,就连钟文峰也干呕了几下,其他人也无不皱眉,捂鼻。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路边的一间五金店中,有个黑影忽然一闪而过。

“咚”这一定是什么物什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时发出的碰撞声,若放在平时,定不会引起人注意,但放在现在这个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且静得瘆人的时候,这声音就如雷贯耳了。

魏溢林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双手的肌肉也因过度用力而鼓了起来,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间五金店。他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不过他们并没有将注意力都放在五金店上,而是以魏溢林为中心,背靠背地围成了一个圆圈。唯一没在圆圈中的,是柏韵莲。此刻她正站在五金店前的一处下水道口旁,刚刚那声“巨响”她自然也是听到了,但她可远没有其他人那般镇静,惶恐与惊慌已经溢上了她的脸颊。

“韵莲,别慌,慢慢退回来。”魏溢林低声叫道,同时举起右手轻轻一挥,众人心领神会,一点点地向着五金店的方向移动。

柏韵莲刚刚抬起右脚,向后退了一步,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整个人都直了,接着猛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因惊慌而大喊大叫,魏溢林连忙扫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双脚都抖得非常厉害,他立刻将视线移到五金店上,但五金店却恰好背对着阳光,而且门口堆积的塑料软水管、拖把、扫把、鸡毛扫等恰如一道门帘,将那所剩无几的光线部挡在门外。

魏溢林轻轻拍了拍秦天武的肩膀,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向前一挥,秦天武会意,快步赶上前,无论如何他都要抢在五金店中的东西出击之前,将吓得几乎不会动的柏韵莲拖开——至起码不能让她继续呆在门口。

“汪”然而就在秦天武抬脚的那一瞬间,五金店里面忽然传出一声狗吠,音量很大,甚是吓人,过了一会,一只黑背狼狗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只狗肩高足到秦天武的膝盖,立起的双耳如同两座高挺的山风,红黄交错的犬牙透露出阵阵寒意,粉红色的长舌拉得老长。

“原来你怕狗啊?”秦天武抹了把额角的头罩,用稍显惊讶的语气问身子几乎缩成一团的柏韵莲。

“怕……”柏韵莲尴尬地笑了笑。

怕狗并不奇怪,尤其是狼狗这些无论长相还是性子都流露出一股野性的犬只,在没被拴住的情况下忽地出现在面前,确实挺吓唬人的。

“哦……”秦天武刚想说‘没事了’之类的话。

但柏韵莲双眼却忽地一闪,伸出颤巍巍地手指向那只狼狗的眼眸:“它眼睛……”

“汪”狼狗叫了声,弓起的后腿猛一用力,身子如同离弦的箭般,径直扑向身材魁梧的秦天武,它真是个聪明的家伙,知道柏韵莲看出了异样,但她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并不敢主动对自己发起攻击,亦知道秦天武胆大如牛,但他却没看出不对,因此直奔对自己威胁大的而去。当时狼狗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米,秦天武也没有保持持枪姿势,枪口是自然下垂的,因此即使是他想抬枪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眯起双眼,两只眼球宛如两部雷达,死死地盯着狼犬的移动轨迹,右手放开突击步枪握住刀柄,迅速抽出军刀,这军刀都不知饮了多少血,被阳光一照,便发出邪恶的寒光。

或许是这只狼狗太过老奸巨猾,又或者是军刀的寒光吓住了它,它竟然在腾空而起的那一霎转了个弯,直扑柏韵莲!要知道这可是成年的狼狗,体重比四十千克是只多不少,尽管它不是速冲刺后跃起,但就现在这冲击力,扑倒体重跟它差不了太多的柏韵莲可谓不在话下。

更为重要的是,狼狗的犬牙本就是为捕猎而生,咬穿人毫无防护的脖颈是真不要太简单。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复杂,但只发生在转瞬之间,秦天武的军刀已经按照他的预判划出,就是想急改刀锋,也来不及了,而柏韵莲就更不必说,跟个木桩子似的,形势可谓危急到了极点!

“哒哒哒”冲锋枪的咆哮突然响起,那只狼狗就像驰骋的骏马忽地被绊马索绊了下似的,整个在空中打了两个跟斗,跌倒在地,数十滴暗红色的血液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洒出,或溅在两人身上,或在砖石地上摔碎。

这个三连发并没能致狼狗于死地,只见它蹬了两下腿,便站了起来,朝着柏韵莲扑去,只是这次它的步伐不再如刚才那般矫健了。秦天武可不会再给它机会,飞起一脚踹在狼狗的脑袋上,狼狗“咕”地一声,倒在地上,“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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