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给端木莲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一声都没吭,还以为是他不疼。给他包扎好,取出他手中的锦帕一看,上面全是指痕。

“疼也不知道哼一声,真是个蠢货。”她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

“多谢娘娘关怀。”端木莲并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今天的恩情,他的确是记下了的。

“不是关怀,是嫌你蠢笨。你在这儿小憩一会儿,等我通知你离开。”时一把给他清洗伤口的血水倒进了浴桶之中,背对着他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捏了好几下,一直到捏出狰狞的黑紫印迹,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闵帝现在全心全意都是影花,看他这样子不把影花扶上这皇后宝座是不罢休的。相伴十多年的夫妻情谊,在他把影花带进宫被册封为妃的时候,早已经不存在。他现在不断地找茬、挑衅于她,不过是看着她们魅族势微,再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她偏偏不愿意成全闵帝与影花的“年少情深”。

她也没理由成全。

这江山,是她陪着闵帝一点一点地打下来的。

闵帝既然无情无义在先,她也不再顾忌。

闵帝这些年,推行所谓的新政,让旧贵族很是不满。端木莲是丞相之子,素有名声,且他今日这番动作,定然是受丞相指派,那么,她与丞相联手,把闵帝推下台也不是一件难事。

端木莲半垂着凤眼,假装没有看见她的“自虐”。

这个女人能当上皇后,他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她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或许,他们端木家可以与她结盟。

时一与端木莲计划得好好的,没想到闵帝会突然闯到月离宫来。

云朵根本拦不住闵帝,也不敢拦,只好在门口大喊提醒主子闵帝要进来了。

满身酒气的闵帝,往云朵这个通风报信的狗奴才心口踢了一脚,而后直直冲到了浴房之中。

“南宫时一,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成全我与影花。南宫时一,你为什么就不能学习娥皇女英,与影花一起服侍我左右。”凡是摆放着的物件,全部被他给推倒、摔烂。

时一冷眼望着他把浴房搞得一塌糊涂,没有一点想要阻拦的心思。反正他毁坏的东西,内务府明天都会补过来的。

“南宫时一,你为什么不生气?!你是不是心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想熬着,就这样熬着,一直熬到所有人都没有耐性了。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把皇后之位让出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宠幸你的。你也别想瑞儿能够继承我的皇位。”闵帝眯着眼睛凑近她,口中吐出的酒味熏人,差点没把她直接熏吐。

“瑞儿可是你唯一的嫡子。”时一不想冷笑的,可他现在这般“为爱痴狂”,真是让人寒心。亏瑞儿把他父王当作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影花年轻,也未曾生育过。她还可以为我诞育新的皇嗣。”闵帝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时一差点把晚膳都给吐了出来。

他也不看看他多少岁了。这么多年,他宠幸了后宫多少妃嫔,也没见哪个怀上过。

她怀上瑞儿,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

“南宫时一,你这是多厌恶啊。我不过才与你说了一句话而已!”他甩掉她的手臂,嫌恶地别过了头。

“你真是没良心。”时一接过云朵递来的帕子,清洁着自己的嘴部。

本来还对他存着一丝希望的。现在看来,没必要对他留情了。

“南宫时一,从影花回来的那一天,你就应该明白的。你是争不过她的。我与她年少情深。那时候,只是她的父母阻挡着我们。现在,影花孤身一人,对我一往情深。我不会辜负她了。”他醉着躺倒在了她洗浴用过的木桶之中,不停地往外浇着水。

“这可是我用过的水。”时一扯了扯自己的外袍,后悔当初眼瞎看上了这么一个恶心的男人。

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他现在是铁了心要把糟糠妻与儿子给废了,把朱砂痣给推上位了。

“无所谓。反正我回去也是要重新沐浴的。看过你难受,我觉得真舒服。”闵帝拈起一片花瓣贴在了自己的唇部。

他就是要看着她生气。他就是要她难受。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凌驾在他头上,早就让他受够了。

“你真是疯了。”时一根本不想搭理他,转身出了浴房。

在她走后,闵帝收敛了身上的醉意,用火炬一般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搜查着浴房,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后宫禁卫森严,盗贼短短时间根本不能出去,而张赟又是他的得力干将却连人影都没找到。那么,也就只有张赟没能进来过的月离宫浴房是最值得让人怀疑的。

回到了自己寝殿的时一,躺在大床之上,仔细摩挲着手中的玉簪。

她把留给自己保命的暗道告诉了端木莲,想来他这会儿已经出了皇宫了。

“娘娘,闵帝离开了。”云朵捂着心口过来报告。

时一凝望着她的眼眸,严肃道,“脱衣服。”

“娘娘……”云朵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脱。”

云朵在她的注视下,一件一件地脱去了自己的外袍,直到最后一件贴身的亵衣。

时一双手紧紧攥住了绣着龙凤的被单,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得暴怒,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道,“这是他踢的。”她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云朵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委屈起来了。一双大眼睛掉下了泪珠,且越掉越多。

“主子,都是云朵不好。是云朵惹闵帝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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