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偌大的院子里整整齐齐躺了一地的人。

裴晏如眸光微闪了下,弯着唇角走近那面色发白的女孩,“宋姑娘可是要留下来用饭?”

话虽这么说着,笑却不及眼底。

“你,你怎么敢!”

宋扬灵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双手胡乱摸着身后的东西,突的手心一湿,身子不稳往后一倒。

“扑通!”

“啊!”

一屁股栽到大水缸里,奈何缸又不够大,整个人如虾米一般卡在里面,宋扬灵脸刷的红了,又气又怒,目光扫过四周,见有不少奴才丫鬟捂嘴偷笑。

杀人的心都有了。

“哇,这水缸不知多久没换过水了耶!我记得前年死了的乌龟还在里面泡着.....”

人群中不知有人突然开口。

宋扬灵脸色一白,恶心感涌上来,撑着身子想爬起来,奈何裙子湿透了起都起不来,气的眼圈通红,“你们!你们!!”

裴晏如冷眼看着。

有倒在地上的侍卫忍疼爬起来,把自家姑娘从水缸里拽出来,却不想,猛地被推了一把,本来就被伤,此刻站不稳,又跌在地上。

宋扬灵嫌恶的收回手,发了狠的扫过四周,“今日种种,来日我必百倍奉还!”

“好走不送,记得带上你的这些虾兵蟹将,裴府,不收废品。”

裴晏如素衣白裙,说这话时,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唯那眉眼染上几分冷意,微偏头,精致侧脸勾勒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

宋扬灵眸色变了好几番,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白牙,明明前些日子她逼着她做决定的时候明明还软弱可欺来着。

这是也想破罐子破摔了?

想到这,宋扬灵嘲讽的撇嘴,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等着她来求她!

“还不起来!”她低头,看着那倒了一地的奴才,怒从心起。

一群饭桶。

但想到此行目的,宋扬灵又看向那站在裴府那边的少年,暗骂了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噗盒哈哈哈——”

一声爆笑。

裴锦月立马捂住发出笑声的罪魁祸首,“嘘!”

裴允禾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奈何嘴被捂住,边去扯二姐的手,边溢出笑声。

裴晏如神色很淡的扫过面前的身影突然顿住,扯了扯唇,眼底淡漠一片。

周遭围观的丫鬟小厮虽不敢笑出声,但面上也都浮起笑意。

宋扬灵怒极,尖锐的指甲抠进掌心,剜了眼爆笑不止的女孩,连带着看着周遭的梨树都不顺眼极了,拂袖而去。

等大门关上,院内阳光如初,平静如故。

裴晏如敛眸,眸光渐深。

-

宋府,假山环绕,潺潺流水布局巧妙的连接着院子。

“愚蠢至极!”一声怒吼。

书房,宋扬灵换了身衣裳,站在书桌后面,正委屈呢,没成想爹爹不仅不安慰自己反而还这般生气,心下一颤,眼圈瞬间红了,“爹爹!是那小子不识好歹,我们宋府哪里比不过裴府!”

怎么能怪到她身上!

宋元章恨铁不成钢,原本就生的严肃的国字脸,皱着眉更显出几分凶相,“下去!”

他怎么能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

但凡是个正常人,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撬墙角?

要不要他再派个锣鼓队去,闹得满城皆知他宋府要强抢裴府一小厮才好?!

脸都丢尽了!

“好了老爷,灵儿那丫头生性单纯,哪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这不也是想要早点完成你给的任务嘛。”一旁,女子着沉香色长衫,浅绛下裙,捏着帕子给男人递过去一杯茶,柔声道。

正是宋府的当家主母赵玉屏,宋元章原配非赵氏,但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便离开了,而在一众姬妾中,赵氏脱颖而出,成为当家主母。

“她那哪是单纯,我看就是蠢透了!”宋元章冷哼一声,却也没再计较,接过来女子的茶。

赵玉屏轻拍着男人的背,等丈夫情绪平复了才把女儿拉出去。

“灵儿,你爹爹就这般脾气,你委婉些便好了。”

赵玉屏是典型的贵妇打扮,盘发间插着翡翠簪子,已年过三十,但甚在保养的好,风韵犹存的宛若二十七八,垂吊的三角眼微微下垂,轻抚着女孩的手,嗓音温温和和的。

宋扬灵轻哼了声,一路行至院子里的秋千上,“娘,那裴晏如着实过分了些,灵儿压不下这口气!”

“灵儿。”赵玉屏远山眉微蹙。

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她又缓和下来,爱抚的摸了摸女儿的发,“听话些,上巳节后便是春日宴,届时那陆家公子也会去,你可要好好表现才是,那裴氏早晚落魄,到时你想怎么出气都行,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娘!灵儿知道了啦。”

宋扬灵低下头,小脸有点泛热,眼底浮现期待,父亲说了,等她再过一岁,就让她同陆哥哥成婚。

见女儿这般模样,赵玉屏脸上浮现笑容,“你呀,娘亲都舍不得你出嫁呢。”

“娘!”宋扬灵娇嗔了句。

-

入了夜,难得的又下了一场雪,茫茫的一片白色里,春风萧瑟。

凉亭。

“阿姐,夜里天寒,怎的不在屋里取暖?”

裴锦月养成了半夜练剑的习惯,只是没想到练完剑回房间的路上会看见那道身影,眉心微皱,连忙进了凉亭。

女子披着雪白狐裘,下着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墨发飘散下来,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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