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如在听见声响的时候就回头了,低头瞧着那丝线乱飞的衣摆,“……”

这衣服质地也忒差了些?

“看来是府上采购的小厮偷懒了……”

沈于渊只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轻抵着下巴轻咳了两声,目光落在自己损坏的衣袍上,嗓音里含着无奈。

裴晏如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过去,看着男人俊美略显成熟的脸,却是不自觉想起六年前在路边将他捡回来时的画面。

小小的少年满脸血污,入了府,垂着头不敢去看府里任何一位姑娘,旁人问名字,他便答名字,不问,他便默不作声。

她那时觉得他乖巧,又是自己带回来的,便上心了几分。

“坏了换下来,府里应该还有些备用的衣裳。”她道。

“好。”

沈于渊抬眼去看,女子着一袭绣着鹤纹的白色长裙,发间没有多少饰品,只有一两根簪子点缀着。

这么一看,他低头,瞧着自己黑不溜秋的华服,眉心微皱。

“留下用饭吗?”

裴晏如没问他为何而来,只转身回了案桌后,随口说着。

“嗯。”

沈于渊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默不作声的看着女子写字,窗外偶尔传来虫鸣,室内一片祥和。

他单手撑着下颚,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

从前那些日子,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度过的。

见男人这般安分,裴晏如心底小小松了口气,还以为.......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到纸上。

不过一刻钟。

腰间被一双手臂环住,淡香萦绕在鼻翼,有几缕墨发落在她颈项间,勾出痒意,写字的动作一顿。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想你了。”沈于渊拥着人,近乎贪恋那温度,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阿泠,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少年、红云楼之主傅定仪。

我可以什么都不问……

裴晏如眉头一挑,还有点适应不了这厮莫名其妙的抽风行为,把人推开,“那么肉麻做什么,我不是天天待在这儿?”

裴府就在这,她还能跑路不成?

沈于渊:“..........”

裴晏如感觉到身后男人身子都顿住了,心头好笑,“好了,到午膳时间了,去用膳吧。”

“好。”沈于渊压下胸腔内涌出的情绪,唇边扬起抹笑。

裴晏如放下笔,两人一起去了前厅。

刚刚踏进前厅,就听见娇俏的女声响起,“二姐姐,你能不能教我剑法啊?”

她看过去,扎着花苞头的女孩正缠着高马尾的女子撒娇。

可不就是允禾和锦月了。

裴锦月穿着练功服,红白相间,英姿飒爽的翘着二郎腿,没半点女儿家的样子,这会儿略抬高下巴,颇为享受妹妹的献媚,嘴上冒出几句,“也不是不行,就是嘛,你也知道,我教人那都是得看心情的呀。”

“二姐姐!哎呀,你最好了,教教我嘛~~”

裴允禾殷勤的给女子这边捏捏肩,那边捏捏腿,小态度摆的端正。

哼,等她学会了武功,姓容的给她等着!

“对了,你干啥要练武功?有谁欺负你了?”裴锦月被伺候的舒坦,想起来什么,眉头一皱,刷的睁眼。

裴允禾小脸一僵,脑海中不自觉想起那日男人那张俊美的脸离她极近极近,顿时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才没有!”

“哦豁~有情况呀?”

不等裴锦月再套话,眼角余光注意到门口的两人,腾的站起来,行礼道,“阿姐,太傅大人安好。”

“欸?阿...阿姐!”裴允禾也立马转头。

裴晏如难得见姊妹几个这么和谐,唇边染上笑意,“嗯,太傅大人来家里用膳。”

裴锦月瞄了男人几眼,这登徒子太傅又来了!

虽然说帮了她们,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情谊她记着,等来日再还,但占她阿姐的便宜,就是一个登徒子!

想到这,裴锦月悄咪咪翻了几个白眼。

亏阿姐以前对他那么好,没想到反而被人惦记上了。

沈于渊注意到,淡淡收回视线。

“对了,落姝呢?”裴晏如扫了一圈,没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问道。

闻言,裴锦月边往饭桌走边回,“她呀,好像去看完祖母之后派了明轻过来说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同我们一起用膳了。”

裴晏如眉心微皱了下,不过倒也不算很担心,“那用膳吧。”

华落院,长春花开了一院,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你跟着我做什么呀?”相貌柔美的女子漫步走着,走过一段石子路,见身后那道影子还跟着,轻声道。

邵昱珩顿了下,正直道,“大姑娘让奴才随身保护三姑娘。”

大姑娘.....嫡姐?

裴落姝眸子微动,随即转身。

女子着白色雪绒披风,内搭着青色衣裙,用碧玉簪绾了个髻发,垂落的三千青丝随风飘动,一颦一动弱柳扶风般,柔美极了。

邵昱珩低头看地,慢吞吞补上一句,“三姑娘若不喜见到奴才,奴才可躲在暗处。”

裴落姝瞧着少年垂着头,唇边漾开温和的笑意,“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寻常日里无事,你也便不用时时刻刻候在我身侧,去府里其他处帮忙也可。”

邵昱珩拱手:“是。”

嗯,还是要躲在暗处。

大姑娘说了,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三姑娘,用他所能。

想到这,邵昱珩眸光微闪,用他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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