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在想些什么?”游道晾完了衣服过来问道。

“想做些什么事,总不能一直这样闲着吧。”言一回了句。

“这个啊,我到有一些想法。”

“怎么说?”

“我看这镇子上读书人应该不多,也许去租个地方代写书信,是个不错的活计。”

游道一边用手抓着言一放在桌子上的小零食,一边说道,阿姊弄的这个零嘴,还真是好吃。

他也算是在府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现下吃这个零嘴,倒也觉得不必那些差……

“代写书信……”言一仔细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成。”

她的行文字迹是自小在暗卫营训练过的,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若是替人的信不小心流落了出去,被锦王的人给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不能冒这个险。

“嗯?”游道闻言一愣,他其实是没想让颜舒去摆摊写字的,毕竟,他家阿姊也是个姑娘家,就算是在余平,也少有女子会选择这么抛头露面的活计去做的。

“阿姊……”他顿了顿,“其实,我是准备自己去的。”

他也是考虑了许久,家里的银钱都是言一在管,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无论是搬家还是置办这些东西,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这笔开支对于原来的他不值一提,但他家阿姊和阿远本就是因为不受宠才离府的。

这身上又能有多少银子呢……现在言一又在考虑做工挣钱的事,就更让游道觉得家里快要吃不起饭了……

他也算这个家里一分子,怎么好单单让阿姊一人去有忧心这些事呢。

“你要去?”言一有些惊讶,就她知道的,游行鹿分明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子,在不久之前,甚至还被她杀鱼给吓到了,现下怎么会想到这里来?

“难道阿姊认为我不识字?”游道会错了意。

“这到没有,”言一立马答道,余平的商人地位普遍较高,就算他游行鹿真的只是个富商之子,也不可能不识字,“不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言一还是觉得不对劲。

“家里还有一些银钱,你不用这样。”言一委婉地说了句,她也不好直接对着游行鹿说家里到底还有多少银钱。

“那就这样决定了。”果然是家里没钱了吧,你看,阿姊居然说的是“还有些”,当他不知道么,“还有些”不就等于所剩无几了。

“……你想去就去吧。”让他去历练一下也好,言一一边想着,一边埋头继续做午饭。

小世子的身上的余毒已经逐渐干净了,现在醒过来的时间是愈发多了,她得好好准备午饭。

余光一瞟,“游行鹿!”只见游道一边看着她做饭,一边端着一份花生酥,吃得不亦乐乎。

“那是我准备一会儿用来烧菜的!”她伸手,把小碟子抢了过来。

一看,都没剩下几颗了。

“梆——”的一声,言一把碟子放下,深吸了几口气,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游道闻言,瞧了瞧碟子,面色一窘,这怎么就空了呢……他本来准备只吃一点的,哪成想就在说了几句话的间隙里,他就吃了那么多……

“成了,这几颗你也拿去吧,”这一点也做不成什么菜,还不如让游行鹿拿去吃着玩。

“哦哦哦……”自知理亏,游道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接过了碟子。

“等等……”言一灵光一闪,“这东西真那么好吃?”

那她从小跟着的颜娘子是谢府上一个掌勺的厨娘,擅长做糕点零嘴一类的小吃食,这花生酥也是颜娘子闲来无事交她的,她从小吃惯了,早习惯了这个味道,到没想过这东西好不好吃。

“那自然是好吃的。”游道端着碟子,把刚拿起的花生酥又放了下去,唔,在家里被训习惯了,说话的时候嘴里若是有些什么东西,他便觉得不习惯。

“那你说,我去办置个这样的铺子如何?”言一问道。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成本是不是有些高了,游道想到,那定价高了,买的人还会多么?

“阿姊,单卖这个的话,会不会成本有些高了?”豊朝可不像他们余平盛产糖料,做着花生酥或者是其他糕点,最离不开的就是糖块和油,两样东西,有哪个是便宜了的。

“定价高一点就行了。”言一知道做这些东西的成本高,但是她的本意又不是赚钱,主要只是想做点事情打个幌子,赚钱与否,在她心里,着实是不重要的。

“唔……那好吧。”游道端着碟子走到一边去,若是阿姊一心要做这个活计,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大不了,他还可以去抄些书来补贴家用。

在言一不知道的时候,游道显然是对家里的经济状况,有了很深的误解。

午饭的时候,梁远终于出来了,他睡了好些天,现在才有力气来好好看看这个院子。

“姐姐,那里是棵什么树?”他指着院子里的那棵枣树,惊讶地问道,小世子自幼就被锦王拘在王府的一个小院子里,鲜少出来走动,虽然有锦王妃派去的人照顾他,但终究还是有些不足。

“那是棵枣树,”言一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阿远喜欢吃枣泥糕吗?”

“喜欢。”

“枣泥糕就是用枣树结的果子来做成的。”

“那阿远喜欢枣树。”梁远想了想,脆生生地应道,“姐姐,阿远可以去看看那棵枣树么?”

“去吧,小心点。”言一放了手,梁远就哒哒哒地跑到枣树下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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