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家,一回家,就看见游道正对着一套女装闷闷不乐地发呆。

“阿姊,我真的要在家穿这个么?”他挣扎道,要知道他虽然在昨个晚上听了言一的话,但是心里真的还没做好准备。

但是,今天早上起来,他一眼就看见自己屋里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了一套女装——从里到外都有的那种。

“怎么,不想穿?”言一反问道。

“当然是不想了,”游道瘪了瘪嘴,嫌弃道;他好好的一个男儿身,扮什么女娇娥,夭寿喔,他可不想向余平那群不男不女的浪荡儿靠拢。

“那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呀,”言一笑着回了句,“我已经是替你考虑过了,在外你就穿你的男袍——可在家里,你还是换女裳吧,我和阿远又不会嫌弃你。”

“还是说,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言一缓缓说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为了游道着想的关切,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可是期待极了游行鹿的女儿装扮的。

“唉——阿姊,你为什么觉得这样能骗过那些征兵的人呢?”游道还不死心,他又问道,若是在征丁的时候有人告发,他无论是穿什么样的衣服,也会被察觉到真正性别的呀,这怎么可能是一套女装就能解决的事儿呢。

游道可不信若是和他同龄的人被拉去参军了之后,不会告发他,人性这东西,向来是脏污至极。

“这个嘛……我也想到了,”言一顿了顿,顺口解释道:“我了解过,云池距广郡的距离不算近,那些受到点惊吓就草木皆兵的征丁人,是不会冒险在夜晚行船的,

而若是在白天行船,无论他们走得有多早,肯定只会在酉时以后才能达到镇上——夜晚征兵,只可能是挨家挨户地征啊。”

征兵这事自然是事急从权,难道还指望那些脑子里塞满了功利的人在这里再平白耗费一个晚上么?况且,若是真的有那种愿意在白天将人召集再进行征兵的人,也不会征用游道这种看起来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原来是这样,”夜晚征兵,没有人会跳出来指证他的身份,那这自然是凭着官衙的文书,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阿姊想得真周到。”游道笑了笑,文文弱弱地说了句:“那我就先去温书啦。”

“唉——等等,”言一脸上挂着笑,手上却不含糊,“你把这衣服拿着啊。”

游道一脸不甘地接过那套鹅黄色的女裳,啧,怎么就没把她绕进去呢,说了这么多话都还记得这件事——她难道很期待么?

“快回屋去吧——一会儿出来吃饭,我可要看着你穿着这套衣裳啊……”

……

“阿舒在家么?”刚目送游行鹿犹犹豫豫地进了屋,言一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听声音,像是江挽红。

“来了——”言一走过去,打开门,把江挽红迎进了屋,“怎么了?”虽知道江挽红极大可能是为了昨夜的征兵来的,她还是客套地问了句。

“阿舒,”江娘子的表情算不上好,“昨夜,是有人来征兵了么?”她目露哀切地问了句,像是在确认什么。

“怎么了?”言一招呼江挽红坐下,心想势必是她的什么人被拉去了,遂有些不忍。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她天亮就开始在各个熟悉的人家里奔走,为的,不过是那一点小小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告诉她,“昨夜没有征丁,是挽红你看错了”,也是好的呀,可惜……

“昨夜,是来了征兵的人。”言一的眼里闪过不忍,但是还是说了实话。

“这……这怎么会这样?”江挽红一怔,“阿舒,我不相信……”她哽咽出声。

“我还、我还没嫁给他,他怎么就走了啊?”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言一见状,抱了抱她,也没说什么话,她知道江挽红有个正在相看的人家,本来打算中秋过后就开始准备定亲了的,哪成想遇到了这种事。

“呜——”江挽红感受到了言一无声的宽慰,顿时哭得更大声了,“我好后悔当初相看的时候没有及时表明心迹啊……阿舒,若是、若是我早点告诉爹娘,我心悦他,这样是不是我现在都嫁给他了呀……”只要嫁给他了,就有机会一直等着他了,哪像现在这样,哪会像现在这样……

江挽红在言一怀里哭了个痛快,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不好意思了,阿舒……我、我先回去了。”

江娘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只为了向言一确认是否是真的征兵了这件事,但言一也不恼,她知道这小娘子,肯定是伤心极了,这才跑到她家里来。

这次征丁以后,这镇子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儿家的好姻缘被毁了啊……言一想到。

“阿、阿姊?”屋外探了个脑袋出来,是游道,“江娘子走了吧?”

“嗯,”她看向游道,“怎么了?”

“这……”游道本来就有些泛红的双颊,红得更像是抹了一层胭脂,他讷讷开口:“这衣服,要怎么穿啊……我不会。”

天知道女子的衣服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比起男装,繁琐了不是一点儿。

扑哧,言一一改愁容,捂嘴笑了声,“你回屋去,我马上来帮你。”

“好……”门外那颗脑袋探了回去,“阿姊你快点儿来啊。”他不想换到一半还被阿远看到了,那样他的形象肯定会毁得一点渣都不剩的。

在言一的协助下,游道可算是穿好了衣服,顺便还借用了只言一的木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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